神策军的孔目官也是宦官兼任,自然都是容隐一脉。便也是同样眉眼清秀的少年模样,立在这血水横流的天牢里,依旧能天真无邪地眉眼含笑。</p>
“禀蒋判官,就是他们两个。”</p>
他说着笑着凑近蒋震耳边,“两个孩子生得都好,净身之后我倒要向宗主讨一个过来当徒弟。”</p>
蒋震挑眉,“你看中哪个了?”</p>
承勤却不吐实,反而眸色流转,嫣然而笑,“那要看宗主赏我哪个了。”</p>
“孔目官过谦了,”蒋震轻哼了声,“谁不知道,你是宗主肚子里的蛔虫。”</p>
承勤一笑,“卑职岂敢。”说罢便躬身退下。</p>
蒋震收摄心神,抬步上前,吩咐神策军兵士,“将那两个小阿郎带走!”</p>
沈老夫人登时惊了,拼命搂紧两个孙儿,“什么,只带他们两个走?不行,他们还没满十岁,郎官可不要弄错了啊!”</p>
沈清颜也认出蒋震那日就在容隐身旁。</p>
沈清颜急忙上前,隔着牢栏压低了声音,“判官可还记得小女?那日在宫中,海棠花下……”</p>
蒋震这才微微抬了抬眉,只是却摆明了并不肯卖沈清颜这个情面。</p>
他只冷冷对着沈老夫人说,“又不是送死去的,嚎丧什么?”</p>
沈老夫人登时来了精神,“不是送死?那是……?”</p>
蒋震这才瞥了一眼沈清颜,“逆臣子嗣,死罪可免,活罪难恕。奉朝廷命,逆臣沈镜年幼子送入宫中净身为奴!”</p>
“啊?——不行啊!”沈老夫人发疯地冲上来,与那两个神策军兵士撕搏,“你们就先杀了老身吧!我沈家的儿郎,怎么都不能去当阉人……”</p>
兵士一只手捉着沈清佚,只腾出一只手来轻轻一挡,沈老夫人便跌出去。</p>
沈夫人和珍娘赶忙上前扶住,三人哭成一团。</p>
蒋震冷冷睥睨着三个妇人。</p>
倒也可悯。</p>
可纵然是妇人,事到临头只知道嚎哭,又有何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