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记闷雷响在沈清颜耳鼓。</p>
留一个……他竟然让她来选！</p>
她的两个弟弟，她只能保住一个，而另外一个则必须阉割！</p>
即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沈清颜都未曾掉一滴眼泪。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想放声大哭。</p>
这让她怎么选，怎么选啊！</p>
“选不出？”容隐自然猜到她心思，他冷冷勾起唇角，“那便都带进去。”</p>
承和使个眼色，那几个寺人便将沈清佚、沈清暎推入了房中！</p>
“少监！少监……”</p>
沈清颜无法再冷静自持，她大声喊出来，攥住了容隐的衣角。</p>
容隐却只轻轻用手一提，那一片衣角便断开，她手中只剩一片残布，而他本人已然跟着走了进去。</p>
泪珠终是扑簌簌落下，沈清颜也忙从地上爬起，捏着那片残布，跌跌撞撞跟着奔了进去。</p>
房屋很大，里面一字排开的木案。每个案头，都整齐码放着两排锃亮的小巧刀具。</p>
那案上已经早躺了几个少年。有十七八岁的，也有方才十岁上下的。</p>
沈家姐弟刚一进门，就正看见一个寺人手执小巧弯刀，手起刀落——</p>
那木案上的少年便发出瘆人的惨叫。</p>
沈清颜腿弯一软，险些跌坐在地。</p>
沈清佚同样看得清楚，他登时像受了惊的小马驹，在押住他的两个寺人手里疯狂踢蹬起来。</p>
“我不要！不要！阿、阿姊……”他扭头向沈清颜看来，嘴里吐着陌生的称呼，“救我，救我阿姊！”</p>
清佚是嫡子，受家人态度的影响，也一向看不起她这个庶出的姐姐，这十年来他从未叫过她一声阿姊。</p>
此时绝地，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清佚是第一次以“阿姊”唤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