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承勤伤愈,出宫回到神策军中。</p>
沈清颜则被带到容隐面前。</p>
容隐眯眼打量她,目光如刀。</p>
“承勤的伤,原本三天就可下地出宫去。可是叫你照顾的,竟叫他足足躺了十天。”</p>
“竟有法子令承勤一再落入你的温柔乡……沈清颜,你可真能耐!”</p>
沈清颜心下一跳,忙跪倒,“少监误会,小女并无温柔乡。小女分明看见那日孔目官伤得很重……”</p>
她当然是故意的。</p>
只因承勤性子好相处,她便需要多从承勤嘴里问出些关键来,尽快学会与容隐这个魔鬼相处。</p>
容隐凝视她,忽然换了个问题:“你这身衣裳,是夜半偷着浆洗过的?”</p>
十天了,她只有承勤这一套衣裳穿,并无换洗衣物。可是她周身依然纤尘不染。</p>
容隐的思路跳跃得很快,沈清颜努力跟上,“……是。”</p>
容隐忽地冷笑,“纵使夜半,你便敢穿着女装?”</p>
“你好大的胆子,那西河直房前后住着的全都是宦官!”</p>
沈清颜微微蹙眉,“小女没穿女装……”</p>
容隐倏然转过眸子来,“没有?那你穿着什么?”</p>
沈清颜没说话。</p>
偏她这样,容隐脑海中反倒自动涌出她那日立在海棠花下,稚嫩的身子如枝头豆蔻,轻轻颤抖的模样。</p>
她既不是穿着女装浆洗衣裳,她便唯有光着身子!</p>
他心下莫名烦躁,“……说!”</p>
沈清颜深吸口气,眸子却如猫儿般狡黠一转,“小女都是等孔目睡熟之后才会浆洗衣裳。所以,小女是从孔目官床边偷拿了孔目官的外衣……”</p>
容隐定睛看了她半晌。</p>
不知该喜还是该怒。</p>
幸好她没做出光着身子浆洗衣裳的蠢事来;可是她却披着承勤的衣裳!</p>
那承勤的外衣之下,她的身子岂非还是光着的?!</p>
一想到她竟赤着身子穿承勤的衣裳,容隐忽觉喉中窜起火苗,口中干渴。</p>
他望了一眼茶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