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元正还有二十天的日子,天气雨夹雪。</p>
夜半下起了雨,翌日晨起,屋外的雪竟融化了不少。院子外光秃秃的树枝挂了凝霜冰碴,垂荷不过想要开窗透气,开窗那刹那,便听见温灵籁应景的一声喷嚏。</p>
旋即,她又赶紧把窗关上,“县主可是昨夜着了凉?是不是昨夜汤婆子没来得及换?”</p>
临时来到这个院子里住,有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p>
除去院子里本身有的被褥衣物,别无其余的取暖物品了。大伙上街买炭,竟买到的炭少得可怜,更是没有好炭。</p>
这些炭烧起来,冒不少烟。下人们睡的是通铺,大伙挤挤少个炭开个窗也能睡。苦了的却是畏寒的县主,日日抱着汤婆子不离手,夜里睡觉时还要换上两三个汤婆子取暖。</p>
温灵籁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全副武装进厚实的被褥里,“应当是我方才不慎碰到了冰凉凉的汤婆子,一时鼻尖发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p>
垂荷替她拿来了新的汤婆子,将旧的取掉,“昨日夜里您忙得很,睡得晚,眼下无他事,您不如再睡上一会儿?”</p>
温灵籁点了点头,缩在被窝里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打算继续睡一个回笼觉,可没等她睡着,似乎听到门外有些许动静。</p>
蔡小将急匆匆地从院子侧门拿着一封书信,跑到了温灵籁院子门前,着急地对着看门的侍女说道:“快去和县主说,我有要事相见。”</p>
侍女不敢耽搁,迈着小步走到了温灵籁的门前,扬声道:“县主,蔡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p>
“好。”温灵籁闭着眼睛,声音清脆回道。</p>
来不及穿上厚实的衣物,温灵籁随手穿上一件袄衣,披着大氅走出了屋门,来到院门前看到了蔡小将手里拿着一封信件,信是被拆过的。</p>
见温灵籁目光落在这封信上,蔡小将忙解释道:“守门的小厮收到了这封信,无署名,便交予了下官,下官拆开了瞧了下,立刻来见您。”</p>
“信上可是说了什么?”温灵籁伸手接过信件。</p>
蔡小将回话道:“信上说,写信之人知道始安郡私铸铜钱一事。此人是西南军的一名将士,不敢做谋反之事,令百姓遇难,家族蒙罪。故而想要寻得个帮助,得知郡王因此事入狱,便想要以自己得知的消息为郡王证实无罪。他只有一事相求,乃是护住他的性命,他信不过大理寺和兵部等人。约主事之人在明日隅中末时到城北金光寺一见,”</p>
【备注:隅中即巳时,北京时间上午九点至十一点】</p>
仔细瞧着来信的温灵籁眉间紧皱,“有些古怪。”</p>
“县主是觉得,来信之人身份有假?”蔡小将问道。</p>
她点了点头,“你可让人去调查送信之人了?此信从京城送来还是西南那处送来?若是西南那处送来,他如何在一天之内到所约定的城北金光寺?若是从京城处送来,那他违反了军规,武将不得无诏入京。”</p>
“我真的是糊涂了!”蔡小将自责地低下头,要向温灵籁行罪礼致歉,被温灵籁挡了下来,她轻启红唇,“不管此人身份是什么,但至少给我们一处可以找的痕迹了。明日,我亲自去会会此人。”</p>
“不可啊!”蔡小将阻止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