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基本没出过家门，如今自然好奇。</p>
只见一个小团子把上半身都探了出去，只留下个圆圆润润的小屁股。</p>
手感好像很好的样子。</p>
啪！</p>
顾知意气呼呼的回头。</p>
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顾如晦摸了摸鼻子。</p>
没忍住！</p>
“你个小人儿，外面有什么好看的？”</p>
顾知意撇撇嘴，“爹爹常年在外行走，自然不觉得稀奇，这还是我第一次出门呢，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好的。”</p>
顾如晦面色一冷，“他们没带你出过门？”</p>
如今贵女地位颇高，虽不至于四处行走，但带着护卫在家中别院游玩也是常事。</p>
他的女儿，到底受了多少委屈？</p>
“我…爹爹会对你好的。”</p>
顾知意甜甜一笑，没有说话。</p>
卖惨要适度，更何况别人说的，哪有自己得出来的结论可信？</p>
就像顾如晦，已经相信了女儿是个可怜的小白菜，顾知意越不说，他就越觉得女儿受委屈了。</p>
顾知意笑着趴在马车车窗上，视线扫到不远处，美妙的心情突然一凝。</p>
被层层将士隔绝在外的，是几十个拖家带口的流民。</p>
他们面色枯黄，形容憔悴，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有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因为跟不上队伍，被人践踏在脚下。</p>
“成遥哥哥。”</p>
成遥骑着马上前，“郡主有何吩咐。”</p>
“你去把那个女孩扶起来。”</p>
看了过去，他明了。</p>
“属下遵命。”</p>
看他平淡的表情，顾知意心头发凉。</p>
她只知道世道混乱，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普遍了吗？</p>
因为这小女孩的缘故，顾知意再没探出车窗。</p>
“给她们带些吃食？”</p>
顾知意眼睛一亮，然后摇摇头。</p>
“会给爹爹添麻烦的。”</p>
逃荒途中，分食物与流民是大忌。</p>
顾如晦一顿，忍不住看向端坐着的沈爱锦。</p>
这样聪慧的女儿，是怎么教出来的？</p>
“成遥，给些食物出去。”</p>
他放下车帘，摸了摸顾知意的脑袋，表情淡淡的却很是威严。</p>
“你是本王的女儿，你想做的，都可以去做。”</p>
……</p>
军队战斗力在这儿，将士们拿着长枪大刀发放粮食，规定领取数目，一时井井有条，无人置啄，反而还有许多流民跪在地上磕头，直称活菩萨。</p>
顾知意乐滋滋的趴在马车窗边。</p>
“爹爹，他们都在夸你呢。”</p>
顾如晦不可置否。</p>
他杀人无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混蛋的有，痛哭流涕请他饶恕的也有，目光惧怕对他避之不及的，更是比比皆是。</p>
他人的厌恶或赞扬，于他无用。</p>
走了三天，靠近京城，车队越来越多。</p>
中途遇到了据说是御史中丞林家的女眷，时不时便传来小女孩的笑声。</p>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去做，我林家好歹也给了你这些年吃食……”</p>
临近京城，顾知意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探出窗户。</p>
不远处，一个穿着粉色衣衫，大概五六岁的女孩正叉着腰，一个男孩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听着难听的嗤骂。</p>
“不就是让你帮忙拉一下车，我这是看得起你，你这样身份的人与猪狗无异，还敢摆少爷的架子？”</p>
顾知意从来不知道，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能有这么大的恶意。</p>
她前世的家族顾家，相互陷害也才从…六…五岁开始。</p>
顾知意：“……”</p>
她收敛心神，目光从女孩嚣张的脸转向了男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