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外界的声音，从来都打不透程罪，她也从不理会。</p>
周匪端着温水回来，“快喝。”</p>
“回答我。”她脸上没表情。</p>
男人蹲下来，一只手按在她腿边的床沿，“没有！赶紧喝了。”</p>
程罪没喝，“我要是不信怎么办？”</p>
“你想怎么办？”</p>
程罪扬了扬下巴，“你现在过去骂她一顿。”</p>
话落，周匪却沉默了。</p>
她与他离得很近，近到程罪的眼神并不好，却也还是看到他的眉头皱起了几道痕。</p>
“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程罪并没有喝那杯水，放下便准备躺下。</p>
刚躺好，就听男人懒洋洋地问：“骂什么啊？”</p>
程罪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p>
那像是外面的冬雪有了融化的动静。</p>
可是不对，这还没过年，还没初春，雪是不会融化的那么早的。</p>
“什么都好。”她轻轻闭上了眼睛。</p>
女人突然之间的入睡任谁也没想到，医生跑过来给程罪检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反应。</p>
周匪站在一边无声的看着。</p>
住家的三位医生觉得，今天他们要是说出半句太太不太好的消息，可能都走不出这道门了。</p>
不过还好，程罪只是这两天情绪不稳定，加之没休息好受了寒，所以影响到了胎气。</p>
“要静养，不然很可能滑胎。”医生硬着头皮说出了实情。</p>
周匪注意到他们说的：“情绪不稳定？”</p>
他如今并不觉得程罪对自己有什么感情。</p>
要不是当年她那一句‘要不是早就知道周匪是燕京周家的私生子，我怎么会还等他’的话。</p>
他也会觉得今天的程罪，或许还爱他。</p>
所以为他情绪不稳定，不太可能。</p>
可程罪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典型的情绪不外露的性格，多生气愤怒，她却都能保持住微笑。</p>
按理说，不应该。</p>
“谁惹她了？”周匪问了句。</p>
南振就在门口，顺口就接：“你啊。”</p>
声落，他沉冷的视线劈空而来，南振立马不敢吭声了。</p>
守在附近的折月准备在自己的账本上给这南振记上一朵小红花。</p>
这位兄台有话是真说啊，绝对能处。</p>
“你们出去。”周匪吩咐。</p>
可折月有点担心，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被南振给拉出去的。</p>
睡梦中。</p>
程罪感觉自己小腹暖暖的，暖得让她想蜷缩起来好好保留住这份温暖。</p>
之后又仿佛是做了个梦，她还听到周匪对她说——</p>
“老公揉一揉，把病痛都赶跑。”</p>
他呢喃着最土的字眼，却好像真的把程罪所有的不适都带走了。</p>
而现实中。</p>
周匪就那么一手抱着她，一手贴着她的小腹，他不敢真的揉，怕压着她肚子里那个也不知道成没成型的小东西。</p>
年少时，程家两位老人偶尔还会回到城里去参加什么宴会。</p>
程罪不敢自己在家里就在外面等着，下雨也等。</p>
一次次生病的时候，都是周匪在小诊所的病床上，这样哄着小阿罪。</p>
灯光下，看着她熟睡的脸，周匪情不自禁贴了贴她的额头。</p>
他的眼睫无意掩盖住了其中纠缠的痛苦：“小阿罪哪儿都好，就是不太听话，没有乖乖等我回去接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