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闷哼了一声：“地位稳固的很。”</p>
张简无奈摇头：“也不知他怎么得罪你了。”</p>
沈毅笑着说道：“倒也没有得罪我了，不过背地里骂他两句，我心里开心。”</p>
张相公哈哈一笑。</p>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p>
沈毅一行人，数量并不算很多。</p>
明面上只有四五辆马车，其中沈毅与陆若溪叶婵同乘，剩下的人则是蒋胜田崇等家丁，还有几个随行的护卫。</p>
不过暗处里有多少人，那就很难说了。</p>
撇开邸报司的人不提，内卫恐怕也派了重兵保护沈毅。</p>
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朝廷里最不愿意见到沈毅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新登基不久的建隆皇帝。</p>
马车一路离了燕京，走了半天时间之后，终于走出了京畿，沈老爷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一派万物竞发的春景，他挥了挥手，让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车。</p>
两个夫人都有些好奇，跟着下了马车。</p>
沈老爷走到官道旁的一个小土邱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翠绿，两只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p>
“啊——”</p>
他大叫了一声。</p>
歇了一会儿之后，沈太师再一次两手做喇叭状。</p>
“啊————”</p>
几声大叫之后，他没了力气，斜靠在大树上，望着远方愣愣出神。</p>
蒋胜小心翼翼的上前，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老爷，擦擦罢。”</p>
沈毅接过手帕，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p>
为什么哭？</p>
他不知道。</p>
可能是洪德帝走的那天晚上，没有掉下来的眼泪，现在终于掉了下来。</p>
也可能是小半年时间，心里积攒的郁气。</p>
擦了眼泪之后，沈毅将手帕递还给蒋胜，看着也在两眼发红的蒋胜，沈老爷觉得有些好笑：“你哭什么？”</p>
“不知道。”</p>
蒋胜摇了摇头。</p>
“就是看老爷这样，心里…不舒服…”</p>
“我没事。”</p>
沈毅看了他一眼：“莫哭了。”</p>
他转过身去，一妻一妾两个夫人，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p>
陆若溪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满眼心疼：“夫君…是太累了罢？”</p>
叶婵也上前，低声道：“先帝去后这半年，老爷伤心的很呢。”</p>
沈毅眼角依然有泪，脸上却露出了笑容。</p>
“不伤心，不伤心了。”</p>
“咱们继续赶路。”</p>
沈太师笑着说道：“不用太着急，累了咱们就歇歇，看到好看的风景，咱们就停一停。”</p>
他扭头看向蒋胜，开口道：“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走，你也该好好歇歇了。”</p>
“这一路上不用你再操心，就当是咱们一家人，都出来散散心。”</p>
蒋胜咧嘴一笑，应了一声。</p>
“多谢公子。”</p>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沈老爷笑了笑，上前拍了拍蒋胜的肩膀。</p>
“说起来，咱们兄弟，才算是缘分匪浅。”</p>
蒋胜低着头：“能跟着公子，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p>
一家人重新上路。</p>
沈侯爷坐在马车里，拉着两个夫人的手，看向窗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发出了像是孩童的呼声。</p>
“看孙儿去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