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周引荐下，李泰正式跟郑凤炽见面，李泰打量着郑凤炽，虽是已年过半百的白发老者，但他双目却格外有神，见到李泰也不见任何的拘谨，但还是对李泰鞠躬，看起来相当谦卑道，“某乃郑凤炽，见过越王。”</p>
“入座吧！”李泰从容的指了指座位，郑凤炽道谢后，就马上正襟危坐起来。</p>
“我听马周说，你不但花五千金买下羽绒服的垄断权，而且还在我们开水澡堂的隔壁开启了食宿的店铺，并且每天稳定从开水澡堂买走大概五百斤到一千斤的开水。”</p>
李泰看着郑凤炽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相当照顾我的生意。”</p>
“不敢不敢！”郑凤炽听到李泰的话语，摸不清楚李泰的心思，但忙说道，</p>
“这都是因为跟着越王走有钱赚，不论是羽绒服，还是这食宿，郑家都赚到了一点小钱！”</p>
“这食宿你们也赚钱了？”马周倒有几分意外，羽绒服现在在长安是有几分一件难求，这点马周是知道的，但开在隔壁的食宿这么为什么会这么赚钱，马周真不理解。</p>
“因为开水供应起来不但便宜，而且能随叫随到吧！”李泰倒是见怪不怪。</p>
到底是唐代，提供开水服务和没有开水服务可不是一个价格的。</p>
如果是那些上等的客栈就算了，但绝大多数普通客栈，提供开水服务时是要额外收钱的。</p>
倒不是客栈没做准备，而是开水需要煤炭与人工耗尽进去的，还有就是这时代虽然有保温瓶的概念，但想像现代这样保温十几个小时的保温瓶可没有。</p>
所以绝大多数开水不是常备，而是现烧的，自然不如隔壁直接开了开水澡堂，需要就直接去买来得方便。</p>
只要开水价格不高，实际上对提供食宿的旅社来说有相当互补性的。</p>
毕竟，谁又能够拒绝去睡觉前先洗个澡，蒸个桑拿呢！</p>
“越王见识卓绝，这件事到底是我郑家占了越王便宜！”郑凤炽点头道。</p>
“到底公平买卖，没谁占谁便宜一说，我只想知道，你贴着我做什么！”</p>
李泰看着郑凤炽道，“你是长安首富，与我祖父也曾谈笑风生，而且背后还有荥阳郑氏。</p>
我这个还未成年的越王，真论起权势与财富，比较起你怕还有距离！”</p>
李泰对郑凤炽还是调查过的，毕竟在古代这么个对商人打压的环境中，任何能做到顶尖的商人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政治势力。</p>
他们或是某股势力的白手套，或本身就是某股势力。</p>
如果真以为靠着财富就能够垄断一切，那就太小看封建社会对商人的压迫了。</p>
反正李泰不觉得，如果郑凤炽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能解决。</p>
毕竟现在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除了越王这个虎皮外，可没任何能够拿出来的牌。</p>
如果是荥阳郑氏都解决不了的事，那不用多想了，自己也肯定解决不了。</p>
“当初正是在太上皇的面前过于张狂才有了如今被群狼环伺的局面，这长安首富的日子可真过得如履薄冰！”郑凤炽叹息了一句，道，</p>
“而一旦郑家有放弃我的意思，那我在这长安的基业，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p>
“我插手不了郑家的事情！”李泰看着郑凤炽，简单干脆道，“而且只要郑家家主脑袋没问题，他是不会放弃你的，除非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难言之隐！”</p>
“我能掌握这一笔财富，但我这一脉想要继承这笔在长安的财富却绝无可能！”</p>
郑凤炽叹息道，“我若活着自然没事，但我若死了，那鸣商是无法守住这长安家业的。”</p>
李泰听到郑凤炽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如果是在现代，五十岁还被计算做青年。</p>
但在这个时代五十多岁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棺材和坟地了。</p>
“我很好奇，你让我以什么理由来保护你的家业！”李泰看着郑凤炽道。</p>
郑凤炽说道：“鸣商有一丫头，希望她的蒲柳之姿能入越王眼，成为越王侍妾。</p>
我会安排十亿钱，以及越王开水澡堂旁边所有店铺的地契与房契作为彩礼。”</p>
马周在一旁听到这话，倒是瞪大了眼睛。</p>
这些天下来，他早就知道这是笔多么大的钱了。</p>
不得不说，郑凤炽是真有魄力，直接就是十亿往上的钱，怕任何一个人见到都会晕乎乎。</p>
越有野心就越会重视这笔钱来，毕竟只要你要干事，那就是要钱。</p>
尤其干夺嫡这种事情，笼络朝臣是要钱的，干出政绩要钱的，甚至讨李世民欢心还是要用到钱，所以当一个土豪拿出十亿砸你脸，就要你纳他孙女为侍妾，那你怎么能怎么做！</p>
“我才八岁！”李泰一脸真诚，差点就写满了我是老实人。</p>
“她十一岁，一般人家会卖个童养媳养着，当然玉馨没有这福分，那就做个童养妾吧！”</p>
郑凤炽倒是坦然，对把自己孙女给卖了，没有任何情感负担。</p>
其实李泰表示自己内心真的想要拒绝的，但这嫁妆也太多了。</p>
李泰沉默了半响，开口说道：“把这十亿钱换成你郑家织布产业，从抽丝到成品，甚至工人跟原材料都给我来一套。”</p>
“嗯？！”听到李泰这话，郑凤炽微微皱眉，李泰这条件倒让郑凤炽出乎意料。</p>
“越王若有任何布匹生意，只要您下令，我绝对以成本价给越王您购置！”郑凤炽回答。</p>
“不用！”李泰摇摇头道，“我一般不参与市场，只是想要给挖矿的矿工编制一些手套或者护肩，这些生意相信郑家不会有什么兴趣的。”</p>
听到李泰的话语，郑凤炽的确是不理解这些东西设计出来做什么。</p>
但他思索了一下，郑家到底垄断了整个长安的丝绸与布匹生意，就算李泰想与之竞争，至少只靠自己孙女的这条产业线又能够做什么。</p>
想到了这里，郑凤炽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多谢越王，明日我就把孙女与彩礼送到。”</p>
马周把郑凤炽送了出去，回到府邸的他，见到李泰，忍不住的调笑道：</p>
“越王这一笔买卖倒是相当的合算，一个侍妾换来了这么一大笔的嫁妆，可惜让您换了纺织产业，若换现钱，这到底会是多大一笔钱啊，十亿，我想都不敢想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