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半个多月，每天都是面包棍和奶酪，我的胃都抗议了，从这里转右大约走100米有个中餐厅，菜蛮不错，就是有个古怪规定，每张桌子至少要两人，同事都是外国人，我便想到你。”凌承隽温和地解释着，觉察她似乎想拒绝，又赶紧补充一句，“你赏脸的话我来请客，再不然我们可以aa制。”</p>
望着跟前这张充满热情亲切的面容，舒筱内心即便多不想去但也做不出拒绝，何况，抵达巴黎那天他帮过她。</p>
“我请你吧，谢谢你那天对我的帮忙。”舒筱便也应道。</p>
凌承隽一怔，随即点头，“好，这次先你请！”</p>
大约5分钟后，他们来到一间中国风情的餐厅。</p>
“游子归”</p>
是这个餐厅的名字。</p>
餐厅面积不大，但布局很实用，在这寸土寸金的塞纳河畔倒是省钱不少。</p>
“亲爱的同胞，欢迎光临！”一位中年妇女迎了上来，把他们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子边。</p>
点好菜，凌承隽看着忙碌招呼其他来客的老板娘，告诉一些情况，“靓姐十年前和丈夫来法国旅游，深深喜欢上这里，但她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干脆在这里开餐馆，想给像她这样的中国游子一个方便！”</p>
舒筱对他抿了抿唇，视线渐渐也朝老板娘看去。</p>
“对了，你在这边一切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对不起，这段时间有点忙，一直没来找你。”凌承隽又温情脉脉地说道。</p>
舒筱摇头道，“没关系，我挺好的，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还行。”</p>
凌承隽会心一笑，这时老板娘刚好过来了，笑眯眯的双眼往舒筱微微凸起的腹部瞅了一下，道，“姑娘头一次进本店吧，靓姐免费送你一碗腐竹鸡蛋糖，吃了胎儿皮肤会很白的。”</p>
舒筱一愣，便也客气道，“谢谢你！”</p>
“不谢，你方便的话以后都来我这用餐，我做的孕妇餐无论式样、味道、营养等都是一流的，店里规定用餐至少得两个人，你和宝宝刚好凑成一桌。”</p>
“我，怀的是双胞胎。”舒筱忍不住道。</p>
“啊？两个？”老板娘惊呼，猛地看了看凌承隽，接着说，“你一起来，刚好四个，也成一桌！”</p>
凌承隽也被舒筱的话震到，这才缓一下神，应道，“一定一定！”</p>
老板娘继续调侃几句，走开招呼另一批客人去了。</p>
凌承隽注意力回到舒筱身上来，迟疑地问出，“你怀的，真的是双胞胎？”</p>
舒筱点头，“嗯。”</p>
“那天看到你一个人来的，你丈夫呢？他放心让你独自在这边读书，你怀的是双胞胎，一定更危险，而你身边没有一个人……”</p>
舒筱没有再接话。</p>
凌承隽心潮澎湃，不久菜上来了，他于是把话题转到这些菜上，跟她解说每一道菜的故事。</p>
舒筱静静地听，极少搭话，东西也没吃多少。</p>
半小时后，他们走出餐厅，前面刚好是塞纳河畔。</p>
河岸上梧桐树繁茂蓊郁，随风摇曳，一片片黄色的叶子从树枝上掉落，在舒筱面前静静地滑过，她却似乎没有感觉。</p>
凌承隽一直暗暗观察着她，出其不意道，“你是不是，很恨你丈夫？”</p>
舒筱脚步一顿，定定地看着他。</p>
凌承隽尴尬一笑，“在医学上，孩子的定义是一对男女结合产生受一精卵，然后慢慢变成胚胎，成形，诞生。而在爱情上，孩子的定义是一对恋人的爱情结晶，可是我完全看不出你对他的爱。”</p>
平时除了研究，他对周遭事物很少投注精力，然而对她，他破了例。</p>
他想是不是因为她眼底下那股淡淡的哀伤和冷漠吸引了他，情不自禁地想去探究她的内心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