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死定了！”</p>
当李瑕持着匕首一下割开张荣枝的喉咙，张家护卫们瞬间被激怒到了极点。</p>
他们都是驱口，所谓“驱口”，即大蒙古国在灭金时俘虏的女真贵族、平民、战俘，赏赐给有功之臣作为奴隶。</p>
他们能成为张荣枝这样的贵族的护卫，是驱口中极为幸运的一部分人，也是对张家最忠心耿耿的一部分人。</p>
但现在，李瑕一刀挥过，就把他们的幸运打碎，甚至也是要了他们的命。</p>
离得最近的两名张家护卫激怒之下，当先就持刀向李瑕扑上去。</p>
但李瑕却不躲，一只手还捉着张荣枝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竟在这时又猛地一下捅进张荣枝的心口。</p>
死透的张荣枝已没有任何反应，鲜血喷涌却使得场面更为张狂。</p>
“看，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李瑕大吼道。</p>
“啊！小畜生去死……”</p>
“来啊，他已经死透了！”</p>
李瑕眼中竟是狠辣，仿佛是嫌对面的壮汉还不够暴怒。</p>
动作最快的张家护卫已经一刀挥下，虎虎生风，誓要了结了李瑕的命。</p>
这是狂怒的、避无可避的一刀。</p>
“噗。”</p>
单刀透体而出，那张家护卫低下头，看到一柄血淋淋的刀贯出了他的胸口。</p>
“呃……”</p>
陆凤台拔刀的速度很快，一刀捅死这个护卫之后，左手已提起另一个张家护卫的后领。</p>
抽刀，又是一割，割破脖颈，两个张家护卫的尸体几乎是同时倒地。</p>
陆凤台竟是在一瞬间连杀两人。</p>
这个刚才还任打任骂的汉子突然展露出了强悍的战力。</p>
“动手！杀汉奸！”</p>
“陆凤台你疯了？！”何定大吼道。</p>
一切发生的太快，何定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p>
何定视线里，前一刻还是那个小畜生张狂的动作，一挥、一捅，匕首带着血，眼神带着狠劲，嘴里叫嚣不停。</p>
他刚刚还在想这小畜生死定了，他要把他碎尸万段。下一刻就看到陆凤台那满是鞭痕的身躯挡在眼前，破碎的衣服里显出强壮的肌肉，和杀意。</p>
“杀汉奸！”</p>
“给我拿下他们，拿下陆凤台！”</p>
几乎是在同时之间，何定与陆凤台各自下了一道命令，两双眼睛里都是暴怒。</p>
张家护卫们已继续向李瑕杀去，陆凤台持刀挡住，厮杀在一刹那爆发。</p>
只有樊三、冯胜等几个士卒冲上去救陆凤台，其余人则懵在那里，不知听谁的……</p>
“你疯了？”何定怒吼道，“杀了蒙人使节，蒙人驱兵南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p>
“叮”的一声，单刀相交，陆凤台一边与护卫鏖斗，一边慨然喊了一句，话语与他挥刀的动作一样有力。</p>
“蒙人南下，那就由我大宋军民再狠狠把他们打回去！”</p>
……</p>
李瑕看着这一幕，已丢开张荣枝的尸体。</p>
他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p>
两天前，在承平客栈的院子里，聂仲由就告诉过他“若说是报国热忱，我信得过陆凤台。”</p>
彼时，李瑕道：“那就这么做吧。最好的结果是我直接说服他，让他配合我们把那蒙人杀了，否则我们不能顺利北行。”</p>
“如果你不能说服他呢？”</p>
“那就是坏一点的结果，我们得找机会自己杀掉蒙人，逼着陆凤台与我们合作。”</p>
“太冒险了。”聂仲由道：“万一你杀了那蒙人，陆凤台还是不和我们合作呢？”</p>
“我有把握才会冒险。”李瑕说着，把一根铁丝插进头发里……</p>
之后，当他一把捉着张荣枝的头发猛烈地把对方砸在墙上的时候、当他与何定聊天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陆凤台，眼神里只有坚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