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商店里所有能用来卸妆的工具买了个遍。</p>
拎着袋子经过一家快时尚服装店，给她买了一顶帽沿夸张的草帽，一条99块钱的浅灰色棉质长裙。</p>
姚雨燕定是要嫌弃的，但苏妍管不了那么多。</p>
她需要走出那个洗手间！</p>
苏妍提着袋子跑上二楼，她担心姚雨燕顶着那张难看的花脸，会想不开出意外。</p>
她喘着粗气，三长两短敲响门再推开进去。</p>
姚雨燕出来时，目光落在那被她成天骂“地摊垃圾”的连衣裙上。</p>
苏妍以为她要开口嫌弃，抢先说道：“将就着穿，总比你身上这身破烂强！”</p>
姚雨燕接过连衣裙，二话不说就往身上套，正合适。</p>
苏妍用卸妆膏叠着卸妆油折腾掉两包化妆棉才把姚雨燕脸上的“彩妆”去掉大部分。</p>
额头上的字用帽子一遮挡，回家再接着卸，弄个两三天肯定看不见了。</p>
姚雨燕求苏妍陪她回家。</p>
苏妍有些为难：“我还有工作要做，事先也没请好假，要不我送你上车，行吗？”</p>
姚雨燕拿出手机，清清嗓子，语气如常地给苏伟去了一通电话：“姐夫，我让苏妍陪我去见个客户，行吗？”</p>
苏伟听着有些意外，但是两个妹妹能处到一块儿算是一件好事，他爽快地说道：“好好好，去吧。”</p>
姚雨燕，“这下能陪我回家了吧？”</p>
苏妍，“矫情！”</p>
姚雨燕有自己的房子，在国金路边上。房子不大，50平上下，她布置得雅致温馨，一个人住得很安逸。</p>
姚雨燕一进门就把帽子脱了丢在沙发上，边跑进洗手间边对苏妍说：“你自己翻冰箱拿饮料，不喜欢就点外卖，我请你。”</p>
“知道。”苏妍白她一眼，自顾自地进屋。</p>
她环视这间屋子，这里每一寸都属于姚雨燕。苏妍不禁有些羡慕，在这诺达的帝城，有自己的安身之处是何其幸运。</p>
姚雨燕一口气开了三瓶冰啤酒，仰头猛灌。</p>
苏妍端着可乐，侧脸看着她。</p>
其实姚雨燕五官挺清秀的，眼睛不大，脸颊粉嫩，虽称不上倾城姿色，却是乖巧讨喜的清纯脸。</p>
她穿着那件99块钱的素色连衣裙，竟还透着几分纯净的稚气。</p>
姚雨燕对苏妍说：“我被骗了，尽情笑话我吧，我今天不跟你吵架。”</p>
苏妍托着腮，微微一笑，“那我先大笑两声，你忍着别骂人。”</p>
“……”</p>
“哈哈。”</p>
“苏妍，我是不是真的很可笑？”</p>
苏妍摇摇头。</p>
姚雨燕眸光暗淡，打了个酒嗝，缓缓说道：“我就是虚荣怎么了？”</p>
“是个女人都喜欢别人羡慕自己吧？”</p>
“穿的，用的，找个很帅的男朋友，这都是人之常情啊！我就是喜欢好看的！他骗我，可我还是喜欢他！”</p>
苏妍拍拍她的肩膀，能如此坦诚剖开自己的人，八分傻气中还有两分惹人怜的天真。</p>
姚雨燕握着啤酒，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说道：“他有好多女朋友，我不知道我排第几个，她们能做的，我也能做，我甚至比她们付出的更多……”</p>
“……他夸我最好，夸我最可爱，夸我最有趣，还说特别喜欢我，嗝。”</p>
“我一开始不信的，但是，他对我挺好的，嗝，他很会关心我……”</p>
“……苏妍，他在外地开会，嗝，还会连夜坐飞机回来见我，陪我过生日。”</p>
“我随口一提的东西，他都记在心里，买来送我......”</p>
“这么用心的人，为什么会把我害成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