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贪嘴！这腌过的肉要存着救命的！”程老太一边大声念叨小儿子，一边飞快地将火腿和腊肠分批藏好。</p>
只要分配好，能吃到过年。</p>
每次切一点，有人问起就说省着吃的，谁也不能真盯着别人锅里的饭看。</p>
“娘，要做腊肠粥吗？”负责做饭的王氏拿不定主意。</p>
程老太有些犹豫，半根腊肠一大家子吃，煮粥是最合适的，整锅都有肉味。</p>
只是快半个月没找到水源，根本不敢多喝。</p>
纠结着掀开装水的大澡桶，程老太意外发现颠簸一天，水半点没减少。</p>
“咦，这水位怎么好像变高了？”王氏探头一看，有些迷糊。</p>
“奶奶，阿娘，我想喝粥！”程小棠赶紧出声打断。</p>
她就偷偷灌了一点水进去，居然都能被细心的二婶察觉，大意了。</p>
程老太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头，露出笑容，“就听棠宝的，晚上咱们喝肉粥！”</p>
“太棒啦，喝肉粥！”程小棠像是等不及，扒着架好的简易灶台。</p>
然后在谢玲花舀水的时候，瞄准空隙往锅里加水。</p>
“大嫂，够了够了。”王氏赶紧喊停，“肉粥稠些顶饱。”</p>
如今水比粮食还珍贵，婆母盯得比命根子都紧。</p>
“幸好让三弟打了一个大澡桶。”谢玲花舔舔干燥的嘴唇，“再找不到水，就难熬了。”</p>
三天不吃饭能熬过去，三天不喝水会要人命。</p>
水源匮乏是眼下最紧要的问题，程小棠也在琢磨着怎么解决。</p>
一积分能兑换一吨水，她现在攒了近两千积分。</p>
按理说，程小棠可以随时补满家里所有容器，甚至有泡澡的富余。</p>
然而现实的困境是，榆林村的乡亲们都靠得太近。</p>
就算她能让一百多号人都喝上水，前后还有别的逃荒队伍。</p>
再多的积分也不够兼济天下，何况被人发现异常的话，被当妖怪架火堆都是轻的。</p>
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要找到自然的地下水源。</p>
王氏的厨艺极佳，半截腊肠被切成薄薄数片放入杂粮粥里煮，很快就飘起了刺激口水的香气。</p>
“这是棠宝找到的肉，分给你们是情分，不是本分，明白不？”程老太眼神刻意在老三一家停留，严肃地点了一句。</p>
“奶奶放心，棠宝是小妹，我最疼她了。”程三莲心虚，赶紧表态。</p>
老程家人丁兴旺，难免各有心思。</p>
先前分鸡肉时，程文韬还以为鸡腿留给他的，差点伸碗去接。期待落空后，表情瞬间不对了。</p>
程老太都看在眼里，时不时会敲打一下，免得生出嫌隙。</p>
等程家人飞快吃完，其他村民已经将所有屋子翻了好几遍，陆陆续续地回来了。</p>
其中有五家人，幸运搜到程小棠随机投放的十斤腊肉和腊肠。</p>
“程大娘，多亏你家堂宝，我也找到一块肉哩。”</p>
“俺家也找到了，孩他娘差点以为是块石头，邦邦硬！”</p>
“大牛家的老闺女，真是个福星。”</p>
来道谢的人满脸红光，程大牛也被夸得通体舒泰：多夸些，他爱听。</p>
其他白忙一场的村民垂头丧气，若只有老程家找到肉还会眼红，现在只能怪自己不争气。</p>
天上掉肉的好事，愣是没接住。</p>
“差不多就歇下睡，还有力气闲聊？”谢玲花推了把程大牛，侃半天了还拉着人不放，对方都快打哈欠了。</p>
程大牛嘿嘿笑着应下，只要听人夸女儿，他就比吃了人参都有劲。</p>
“都赶紧睡，明天还得赶路。”程老太也发话了。</p>
男人们白天消耗的体力大，只有晚上能养养精神。而谢玲花几个妯娌，则跟着其他家的女人趁夜烙饼子。</p>
逃荒路上每次开火都有风险，最好是集体行动。</p>
程小棠等到爹和哥哥们都睡下，才轻扯谢玲花：“娘，想解手。”</p>
谢玲花手上全是杂面糊，为难道：“娘在给棠宝烙饼，让大姐姐带你去好不好？”</p>
“想要三姐。”程小棠摇头，她有指定人选。</p>
只有程三莲，能配合行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