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你家棠宝是说找到水了？”</p>
“哪有水？”</p>
程大牛二话不说，带着水桶就往女儿的方向跑。</p>
“快，跟上老程家的人！”</p>
其他人见状，也顾不得分辨真假了，纷纷带上能装水的物件，跟着程大牛跑了起来。</p>
程小棠抢跑了一大截，可惜受限于断腿，还是被程大牛追上，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p>
“真是爹的小福宝！”</p>
程大牛看到远处的鱼塘，在夕阳下泛着水光，眼眶都快红了。</p>
“真的有水！快来啊！”</p>
紧跟着大牛哥的程启兴奋地大喊大叫。</p>
约莫半里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先一步的人早就渴到嗓子冒烟了，趴在地上狂喝水。</p>
程大牛也狠狠喝了几大口，才用水桶装满水。</p>
程小棠被放到边上的石阶上，就怕后面的人不积极，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水要没了！”</p>
她手头攒了一千七十三分，转瞬就花掉了三百多，可撑不了太久。</p>
水灌进小鱼塘的流失速度虽慢，始终是个漏的。</p>
村长匆匆赶到，发现水位明显在下降，连忙组织起来，“别急着喝，先把能装水的都灌满，快！”</p>
“二牛，把水传回去。”程大牛将装满的水桶递给程二牛，又灌满了另一只。</p>
他们的澡桶太大了，不方便搬过来。</p>
程二牛走了几十步将水桶传给李氏，李氏再传给程三牛，程家人一列排开，最后由程老太倒进大澡桶里。</p>
其他人也跟着学，把家里能装水的锅碗瓢盆全用上，使出浑身解数囤水。</p>
鱼塘不大，程小棠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补充的水量。</p>
小时候一边注水一边放水的数学题，竟然也有学以致用的一天。</p>
萧崇背着射中的兔子，也吭哧吭哧地帮程家人运水。</p>
“满了，满了！”程天寿背着锅跑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萧爷爷的陶罐也装满了！”</p>
“奶奶说再装一锅水，晚上煮粥喝！”</p>
村长的孙子程大宝，也抱着两个水囊蹦跶过来，“爷爷！爹，我也要喝粥！”</p>
逃荒在外，家当都是能省则省，其他家早就连肚子都装满了水。</p>
程小棠抹了把汗，不再继续加水，总算搞定了。</p>
“娘，这水怎么没得这么快？”程三莲刚解开头发想洗洗，就看到水眼看着就要见底了。</p>
杨氏拧了把汗巾给儿子擦脸，“穷讲究啥，麻利点擦把脸得了！”</p>
“大家伙都喝饱了没？俺可要让骡子喝了。”程有粮拽着呼哧喘气的骡子，先问了一声。</p>
王婆子大声叱骂：“杀千刀的程麻子，我家驴还没喝水呢，你倒洗上脚了！”</p>
“程麻子你是不是找死？让老子喝你的洗脚水？”</p>
“要洗脸洗东西的，全往后稍稍，先让牲口喝饱水！”村长媳妇先前怕牛踩脏了水，还特意用水桶舀出来喂。</p>
结果大家眼瞅着水越来越少，全都下了鱼塘。</p>
村长喝饱水，中气十足地呵斥道：“谁敢糟践水，小心老天爷渴死你们！”</p>
队伍里总共也就一头牛，两头骡子，两只驴，之前全渴到口吐白沫。如今位置一让出来，立即吭哧吭哧喝到肚子都鼓了起来。</p>
一片嘈杂中，萧昀舒牵着喂过一桶水的黄牛，不紧不慢地走过来。</p>
程小棠不得不感慨，这人俊到一定程度，跟牛站在一起都不像放牛娃，而是入世游历的道家子弟。</p>
“萧大哥，来这边！”</p>
萧昀舒微微颔首，轻拍下牛，让它自己去喝。</p>
“牛牛好乖。”程小棠蹲下盯着黄牛喝水，适时添点清澈的新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