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大荣境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p>
因为战事频发，户部积攒了数年的存粮几乎消耗殆尽，所幸这一年除了边境其他地方的粮食产量再创新高。</p>
其中新麦种的表现最为优异，亩产直接翻了一倍。临安府、青州、洪州等地种出来的辣椒、花生、玉米等从海外带回来的新农作物，极受欢迎，引发了农民们的竞相效仿。</p>
王尚书追本溯源，发现带来改变的宋家商船，背后又有程小棠的手笔。</p>
不知从何时起，他堂堂一个位居三品的户部尚书，处理公务时竟怎么都绕不开佑安郡主四个大字。</p>
摒除掉个人情绪，户部能在这一年稳住局势，程小棠的贡献居功至伟。</p>
王旭尧在收到程小棠送来的信件后，偷偷溜去了亲爹任知州的曲州一趟，回来后跪在祠堂嗷嗷哭，终于引来了差点逐他出门的王尚书。</p>
祖孙二人在祠堂彻谈一夜。</p>
第二日，王尚书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上朝，亲自为佑安郡主请功。</p>
此后数年间，他凭借资深的地位和雄辩的口才，挤掉了程天禄、崔云恒、曹乐贤等程小棠的亲朋好友，成为了佑安郡主的头号拥护者。</p>
王尚书的转变让皇帝心生疑窦，愈发防备与文武大臣和封疆大吏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程小棠。</p>
就连落败的乌兰托部落、特努尔部落以及龟兹国都对佑安郡主满是敬畏，对于《农书》牵扯到的问题说法出奇地一致：</p>
《农书》是他们自己来大荣买的，与程小棠毫无关系。</p>
路过的狗都要骂一嘴的御史对此保持了微妙的沉默，没有表达任何意见。</p>
在皇帝的暗示下，薛丞相和枢密院使互相配合地说了一通大道理，远在千里之外养猪的程老太被封为五品县君，赏皇帝御笔亲题的匾额一个。</p>
至于佑安郡主本人，获得了死后葬入皇陵的殊荣。</p>
程小棠听闻后只觉得皇帝在膈应功臣上是有些本事的，加快推进与南诏国的合作。</p>
萧昀舒眼里溢满笑意，轻声道：“我回京一趟也没事的。”</p>
“那我就去西域帮忙。”程小棠头也不抬地回道，“正好在商路上刻下我的名字。”</p>
“不行。”</p>
萧昀舒撑住桌子凑到程小棠眼前，认真道：“我需要你。”</p>
程小棠被美色所惑，双手捧住萧昀舒放大的俊脸，甜言蜜语道：“巧了，我也需要你。”</p>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很庆幸有萧昀舒一起。</p>
***</p>
信国公带着调派往南疆的援军回京复命，萧昀舒依旧迟迟不归，他再也无法继续容忍，派了内侍省的人去“请”定安侯世子即刻返京。</p>
皇帝已经将近半年没有服用丹药，身体已无大恙，脾气却越来越古怪。</p>
更重要的是，比起曾经丹霞子道长在身边伺候的时候，他日渐觉得精力不济，开始怀疑那个妖道助他修道成仙是假，吸食龙气是真。</p>
丹霞子道长受皇帝宠信十几年，培养的心腹在寿宴出事后就被一网打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