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松怕她当众让钱总下不来台，便开口，“钱总…”</p>
谁知刚出声，钱亦东以为他想要替苏诺解围，阻止道：“泊松，数据是苏诺做出来的，还是她来解释比较好。”</p>
苏诺沉默了两秒，压了压情绪，“钱总，您再仔细看看，这是一组针对特殊情况做的误差数据，当然偏离值高。”</p>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诺又继续道：“您可能忘了，这是上次讨论会后，您特意发邮件，要求我做的。”</p>
项目还没跑批，特殊情况少，做出来的数据自然没什么参考价值。</p>
钱亦东顿时哑口无言，的确是他要求做的，交代完之后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p>
他下意识地瞟了眼余衍霖。幸而余衍霖神情中并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他暗自松了口气。</p>
若是因此在余衍霖心里埋下公私不分，无理为难下属的印象，那他可就因小失大了。</p>
他的这些小动作落在苏诺眼里却是另一番解释。苏诺看向余衍霖，眯了眯眼。</p>
钱亦东讪讪道，“嗯，参照组太少，数据出现异常也能理解。这组数据先放下，以后再说吧。”</p>
实验室几人见钱总没多计较，也都松了口气。</p>
会议结束已近正午，公司团队人员领着实验室几人去餐厅。钱亦东临时拉着王卜先与梁泊松落实一些细节。</p>
王卜先说话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颤着手掏出药片，拿起纸杯看了眼又无奈地放下。</p>
苏诺见状，停下脚步，拿过空杯子去了茶歇间，刚倒好水，转身便看见余衍霖走进来。</p>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p>
果然，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跑是跑不掉的。</p>
余衍霖缓步走到苏诺对面，停在她半米远的地方，也不说话，只是垂下眼帘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想要瞧出些什么端倪来。</p>
盯了许久，苏诺被他看得有些烦躁，开口问：“小余总，您找我有事？”</p>
“我该叫你陶真，还是苏诺？”他像是注视着一只守株待到的小兔子，“16岁获得NOI竞赛一等奖，因缺席IOI国家队选拔赛而错失国际选拔资格。你却说你不懂技术？”</p>
苏诺垂下眼，食指轻刮着温热的杯壁。水在八分满的位置，随着她的动作，泛起一片涟漪。</p>
“苏诺。”她抬眼，不痛不痒地回答。</p>
“去发布会做什么？”余衍霖顿时严肃起来，声音也冷沉了几分。</p>
她常年不来开会，在发布会不说真名，恒安没人认识她。如果不是他凑巧撞见，如果不是前任总经理出了事，临时调任他过来，不会有人知道她曾在那里出现过。</p>
想到会场出现的种种异常，以及她的突然出现又消失，他不得不怀疑苏诺的动机，以及她混入“狻猊”团队的目的。</p>
“狻猊”是恒安最重视的大项目，也是他提前回来的原因之一。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可疑的人参与这个项目，不管她天赋有多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