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说了，就是去见识一下。”苏诺神情冷静，抬眼看过去，余衍霖面色沉重，薄唇下的嘴角没什么弧度，看起来又平添了几分冷意。</p>
余衍霖冷眼看着她装傻充愣，也不再与她纠缠，直接进入正题，“为什么混入学校研究团队？”</p>
她的目的太明显，NOI的竞赛一等奖对应的是国内TOP的那所大学，她却偏偏退而求其次，选择了K大，并且在签约保送后，立刻退出国家队选拔赛。</p>
苏诺沉默须臾，抬眼，“给的钱多，就进来了。”</p>
恒安是出了名的土财主，对实验室出手大方，给他们发的工资要比其他实验室高很多，这也是王卜先实验室每年竞争那么激烈的原因之一。</p>
余衍霖依旧沉着声，“那恐怕，你以后不能拿这份钱了。”</p>
苏诺怔了怔，压低的声音微微发颤，“凭什么？”</p>
余衍霖对于她的激动无动于衷，声音仍旧低冷，“就凭你假冒别人出现在发布会后，黑客‘鸮’的标记就出现在会场大幕上。”</p>
苏诺眼神里逐渐起了波澜，“你倒是挺会臆想，‘鸮’的名号比我年纪都大。整个恒安的技术部能力不行，连个人都防不住。上一任总经理被横摆一道，已经进去了，你不赶紧去彻查，倒先想着拉我一个小小实习生来垫背。”</p>
余衍霖对她指责不予理会，冷声质问：“对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捣乱发布会？”</p>
“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是空口白牙地栽赃。”苏诺眯起眼睛，“这个项目我跟了三年，你怀疑我，大可以让人查查我做的模块有没有问题。”</p>
余衍霖对她的指责不置可否，“我当然会查清楚，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退出项目。”</p>
会议上，苏诺顾忌王卜先在场，忍了又忍。现在下了会，他又跑来找不痛快，她也早就不想忍了，“看起来人高马大，没想到却是个鸵鸟。”</p>
余衍霖皱眉，“你在说什么？”</p>
她瞪着他，像是要把一上午憋的火全都撒出来，“我说你没长脑子，是个笨蛋。恒安如果由你这样的笨蛋来领队，我不要这份工资也罢。”</p>
说着，余光中出现两个身影，苏诺神情呆愣了一下，目光缓缓移到余衍霖背后，过了片刻嘴里才结结巴巴道：“老…老师…”</p>
苏诺眼看着王卜先的脸色从震惊，转为愤怒。</p>
“苏诺！！！”</p>
一声怒嚎，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苏诺着实吓了一哆嗦，心里大呼不妙。</p>
车开出恒安大厦好几公里，王卜先的气都没缓过来，依旧面色铁青。</p>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收敛你那臭脾气。去倒个水的功夫，还能给我来这么一出。”</p>
讨论会上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苏诺一个忍不住，给钱亦东难堪。会议有惊无险地度过，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可谁知一眼没看住，苏诺就给他整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p>
苏诺垂着头坐在后座。平常这种时候，实验室几人都是一致对外的，现在几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安静听着。</p>
“你哪怕得罪的是钱总，我都能慢慢帮你周旋。你倒好，几分钟功夫，把余总经理骂了。擒贼先擒王这点精髓让你学了个透。”</p>
王卜先越说越气，“你怎么不到楼上骂余董事长去啊？”</p>
苏诺低着头喃喃：“我又不认识他，骂他干嘛？”</p>
“你…”王卜先回头气呼呼地看着苏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好了，气是出了，你项目也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