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壮根本不知道爱惜东西。</p>
拔出腰刀，砍在阴沉木的棺材上。</p>
棺材纹丝不动。</p>
刀锋只留下一道浅浅印子。</p>
“真他娘富贵，光这棺材，就值一栋楼。”丁大壮呸了口。</p>
“大哥，我们发财了！”丁二壮眼睛都在冒光。</p>
伯特脸上出现诧异的表情，显然这些棺材，不在计划内。</p>
他问我：“你怎么看？”</p>
我道：“咱们是倒斗的，遇见棺材哪有不开的道理？只不过，这里有九具棺材，很不吉利啊。民间传说，阴沉木当棺，尸体不会腐朽，要小心粽子。”</p>
“皇帝不是号称九五之尊吗，怎么九会不吉利？”伯特比较信我的话，我出山，是他指名道姓请来的。</p>
我解释道：“九五之尊，是春秋战国以后的说法。西周以前，古人都会刻意避开数字‘九’。”</p>
西周以前，方士很避讳九。</p>
就像西方避讳数字十三。</p>
九是不吉利的。古人把从一到九，认为是数字的起源，一代表开始，主生，《道德经》所谓“道生一”是也。</p>
九是自然数的终点，主死。</p>
阴阳家也认为“三统循环，五德终始”，所以编排出“三皇五帝”的概念，对应数字三五，象征天人合一。</p>
认为“九”代表帝王，至少是易经以后才有的。</p>
壁画和巨鼎，证明这是一座殷商王陵，那个时候，流行占卜，对数字九应该很避讳才是。</p>
“而且你看，此地九口棺椁，均是万年不化的阴沉木，按北斗九星排列，这是为了上应天数，下顺地理。棺中古尸，不腐不朽，千年如新。开棺可以，唯独不要碰第九口棺。”</p>
我是没搞懂墓主人到底怎么想的。</p>
为了风水，他应该只埋八口，与三皇五帝对应。</p>
偏偏多了一口。</p>
因此我提醒伯特，前面八口棺材可以随便开，唯独第九口，碰都不要碰。</p>
按照殷商的鬼神说法，第九口里面，葬的根本不是人！</p>
我这边和伯特解释，胡子在那边已经拿撬棍开干。</p>
第一口棺材被打开。</p>
棺中一具古尸赫然显现。</p>
头戴通天冠，双手抱象牙。冠上珠玉还保持原貌，仰面朝天卧在棺内，半泓黄色尸水，将不腐古尸泡在当中，一身玄色长袍犹如发霉的面皮。</p>
尤其那手。</p>
指甲足有十厘米长。</p>
千年了，仍然保持缓慢生长！</p>
“天灵灵地灵灵，祖师爷保佑。胡爷最近囊中羞涩，不得已摸金变换些生活费，请您老多多担待，千万别起来，千万别起来。”</p>
胡子侧脸呼吸，怕人的阳气将阴尸激起来。</p>
穿着老鼠衣，伸手在尸液里摸了一阵，除了腐烂得像青苔的衣服，什么冥器都没有。</p>
接着，他们打开了第二口、第三口......</p>
最后那口棺，体积明显比前面八口要大，由于祖师爷的规矩，挖到西周以前的古墓，凡是遇见数字九，都不能去碰。</p>
如我预料的那般。</p>
八口棺材。</p>
八具古尸，均不曾腐烂。</p>
尸体呈淡淡的枣红色，仿佛血管还在，还有血在流通。</p>
泡在尸水里，衣服也都能看出纤维痕迹。</p>
让人奇怪的是，里面一件陪葬品都没有！</p>
气得胡子大骂，说南汉皇帝太缺德，把殷商王陵的冥器都盗干净了。难怪南汉一个割据政权那么有钱，说不定钱就是倒斗来的。</p>
没有任何收获。</p>
丁大壮很快就把眼睛，贴在第九口棺上。</p>
啪嗒一声。</p>
他刚把手伸过去。</p>
我一脸严肃地摁住了他：“不能动！九数为死，九棺为死，理不当存。动之，生死难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