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氏虽不信，神色却没了方才那般戾气，胡姨娘笑得有些小得意，“杨月娘，亏你平日精明圆滑，你也不想想周伯侯府会甘心娶一个被土匪掳走，不干净的女子进门吗？”</p>
“二小姐是清白无辜的，这件事，她才是那个苦主，她有何错。”杨氏气得立刻辩驳。</p>
“清白，谁信？”胡姨娘嘲讽地笑着，“久安城百姓相信还是，还是周伯侯府的人信。”</p>
杨氏退后几步，脸色难看至极，难怪近日侯府夫人频繁来往林府，他们畏惧林掌使的威名，不敢明面上退亲，却私底下与柳氏勾结。</p>
柳氏不是林云舒的生母，自然不在乎她的嫁或不嫁，也不在乎她生死与否。</p>
说到底，若没有柳氏的默认，胡姨娘又怎么敢这般胆大妄为。</p>
看着杨氏这般模样，胡姨娘乘胜追击，语气凉薄：“我看你是个聪明人，躲过这次躲也躲不过下次，你还不如另寻他主。”</p>
“不如来我院里也行，我女儿可比林云舒貌美乖巧许多，若她将来嫁到候府，得了宠，你作为陪嫁嬷嬷，一样跟着沾光。”</p>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不得不佩服杨氏的厉害，一个奶娘带着没了生母尚在襁褓的林云舒，在这深宅大院生活多年，最后还能能嫁进侯府，这让多少人眼红。</p>
“何必为了一个弃子拼命，你想想如今城中的流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p>
不等胡姨娘说完，杨氏就打断她的话，“你少在这狐假虎威，柳氏会为了侯府，忤逆老爷亲自定下的亲事，你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你女儿谋个好姻缘罢了。”</p>
林府每个主子的脾气性格，她都摸得清清楚楚，林忠湛性子刚硬，无论在外还是在内，那都是说一不二。</p>
柳氏虽拿捏着各院姨娘，却是不敢忤逆自己的夫君，林府无论公子和小姐的亲事，最后都需他点头才行。</p>
胡姨娘听了这话，笑得直摇头，嘲讽道：“杨月娘呀！杨月娘，亏你在这府里这么多年，你以为柳氏当真贤德，你也不想想，这府里除了我有一子一女，其她姨娘可有所出。”</p>
“想想云氏的死，柳氏能容忍一个庶出女儿污了林府的名声，误了他儿子的好前程。”</p>
林云舒的生母云氏是异羌族人，母族被灭之后，所有族中女子沦为俘虏，被献给皇帝和朝中大臣。</p>
云氏在府中也不得宠，却意外怀了孩子，谁知她生下林云舒不久，便撒手人寰。</p>
杨氏对云氏的死也已起疑，奈何她人微言轻，这么多年为了护住林云舒，身心俱疲。</p>
胡姨娘见杨氏不为所动，便又补充：“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还记得凝香丸吗？那药单独服用无事，可若是与七桂汤同时服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p>
听到云氏死于凝香丸，杨氏只觉得自己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从脚底凉到头皮。</p>
当年她略通药理，特意用家传的凝香丸给云氏调理身子，怎么也没想到柳氏是利用这味药害死了云氏。</p>
而这就等同于，是她间接害死了云氏，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自己被蒙在鼓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