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咱儿子不相信,非得从你嘴里得句准话才行。我把他带过来了,没影响你休息吧?”郑司令率先走到吕翠翠面前说道。
郑家大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转头面对郑承业的吕翠翠却不再是那张嫉恶如仇的脸。她上前一步,拉起郑承业的手,“承业,这些年,是妈对不起你!
妈也是没办法,就是不想让你被别的孩子欺负。你,你能原谅妈吗?
这次妈来找你,我都想好了。你小姨也走了,我给你姨父留下了两百块钱,今后就当成亲戚走动好了。
妈会在这京都买个小房,今后妈就守着你。听说你已经娶了孙家的那女娃娃,娶了也好。虽说小了些,但确实是个善心的孩子。
以后,你有了孩子,妈就帮你们带孩子。好不好?”一向不苟言笑的吕翠翠脸上露出了卑微祈求的神色。
郑承业哪里忍心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姨,啊不,亲妈如此痛苦。再说,吕翠翠虽然没有让他叫妈,但是在他的成长中却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都快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郑承业,反手握住吕翠翠的手,喊出了他,多少次在梦里期望的称呼:妈。
面对丈夫的抛弃,没有痛哭。面对亲妹妹的过世,没有哭泣的坚强女人,却因为亲生儿子的这一句:妈。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己。
郑承业也留下了男儿的泪。不过他毕竟是军人,泪滴刚刚滚出眼眶就被他用手抹去。手上还有着泪湿,但是脸上却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妈,你不用买房子,房子我有,就在部队大院。今后你就住那就行了。再说,这京都的房子可不是咱们村的土坯房,说买就买的。
对了我正好要去收拾我的房子,今天晚上好让小群和她妈搬进来住。既然您来了,就一起搬进来住吧。您先歇着吧,等我收拾好了过来接你。”郑承业一直握着吕翠翠的手说。
看着她们母子相认,一旁的郑司令急得抓耳挠腮的。翠翠,你倒是提提我呀!
最后郑司令不得不自己跳出来找存在感,“翠翠累了,先休息吧。承业呀,你要怎么收拾房子。我让小王开车跟你去。
对了,钱还凑手吗?”说着,郑文强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十块钱的大团结,塞进郑承业的手里。
郑承业本来说要拒绝的,但是,吕翠翠却按住了他的手。在吕翠翠的眼里,郑文强亏欠郑承业良多。既然是他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郑文强硬塞,吕翠翠拦着他不让他还,最后郑承业也就只好妥协了。钱多了,买几张好些的床,让自己的小娇妻,和老妈都住的舒服点也好。
最后,郑承业走的时候,也没有管郑文强叫过一声爹。郑承业实在是张不开嘴,二十多年来的不闻不问,抛妻弃子的黑历史,都让郑承业对这个便宜老爹一点好感都没有。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郑文强渴望这声父亲,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时间既可以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也能疏远本应亲厚的人们。
二十多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鸿沟,父子两人想要跨越这条鸿沟,依然需要岁月的帮忙。仅凭区区的血缘关系,是不足以让两人轻松地跨越鸿沟的。
有钱,有车,不到两个小时,郑承业就把三个房间的床都安顿完毕了。他的那张单人钢丝床就搬到充当客房的小房间里。
两个向阳的房间,一个较大的,他买了一张双人实木床。就算是他跟孙英群的婚床。另一间较小的,郑承业也买了一张双人床。
郑承业没敢给在农村睡惯了炕的吕翠翠买单人床。他还记得,他刚当兵的那会儿,好几次从床上掉下来的经历。
他个半大小伙子摔几下没事,但是吕翠翠老胳膊老腿的可不禁摔。郑承业可不想刚刚认回了妈,就要在医院里伺候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