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昱，有好一些吗？”方小唯坐在他身边，留意了一下他的面色。
虽然杨昱的脸色依然有一点苍白，但是眼睛明亮有神，比起之前时而无精打采，时而暴躁发怒的状态好多了。
杨昱一口气喝完了水，说：“头不痛了。之前我浑浑噩噩的，吓到你们了吧？”
费安雪插了一句：“你之前的确有点奇怪……”
方小唯和费安雪互相看了一眼。费安雪凑到方小唯身边，问杨昱：“那几天，你自己没有感觉吗？是不是来大姨夫了？”
“大……？！”杨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几下，恼怒地说，“狒狒，怎么说话的？”
谈凤一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班长，别落井下石在一边偷笑。”杨昱没好气地说。
他想了想，努力地形容之前的感受：“反正我不知道是被什么影响，整个人都易燃易爆炸，而且还犯困，就是一种你每次要睡着，却硬生生被吵醒的感觉。”
费安雪拍了一下手，附和道：“形容得不错，有时候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杨昱扫了一眼同伴，低声说：“我就说这村子很邪门了。天天下雨，阴气十足，连河水都变红了，虽然可以按班长的说法来解释，但现在水位上涨，船也没来，大家想好怎么办了吗？”
“说到这件事……”谈凤一突然开口，他问方小唯，“梦梦，你之前说打听好了船的情况，有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的，你们还记得之前在村长家遇到的那个男生吗？他是村长的儿子，”方小唯说，“我想去找村长打听一下情况，结果没有找到村长，反而碰到了他。他说他也想偷偷离开这里。如果大家愿意，他能带大家一起离开，时间就定在举办祭祀的那个晚上。”
“村长的儿子？”费安雪歪着头，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靠谱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对啊，他值得相信吗？”杨昱怀疑地说道。
谈凤一此时说话了：“我倒觉得他骗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我们人多势众，他才一个人。而且祭祀那个晚上，的确所有的男性村民都要聚集在一起，这点，臧巽村村长是明确提过的。如果他儿子要趁机偷跑，这是一个好机会。”
谈凤一继续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他说的离开办法是否安全。我们不如等下一班船来，何必跟着奇怪的小男孩逃走，太草率了。”
“不，”这时，方小唯提出了反对的看法，说，“我们必须要提早走，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有两点，”方小唯竖起一根手指，说，“第一点，臧巽村的村长对我们别有居心，他已经通知游轮的船长近两月不用过来。他现在忙于祭祀，一旦祭祀过去，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很难预料。”
方小唯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点，这个村子位置很危险。我们越早离开越好。虽然我只是猜测，但是有一些依据。”
几乎同时，费安雪和谈凤一同时打断了她的话。
费安雪：“等等，村长为什么对我们别有居心？梦梦你怎么知道的？”
谈凤一：“为什么很危险？”
方小唯笑了笑：“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你们都凑过来。”
听完方小唯的解释后，大家都沉默了。
所有人静静看着窗外的细雨，无穷无尽的雨丝飘落在这片土地上。同一时间，大家都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这……”费安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会这样吗？”杨昱说着，脸色又青又白。
“关于这点，我们可以再观察看看，”谈凤一表情同样有点沉重，他问，“梦梦，那第一个问题呢？”
“因为我有证人。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有村民提醒我船不会来吗？”方小唯说着，打开了门，“你们稍等我一下。”
过了片刻，门又被重新打开了。
方小唯走进来，对门外轻声说道：“别担心，你们都进来吧。”
半晌，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费安雪瞪圆了眼睛：“小来，小盼？”
“大姐姐，大哥哥。”小盼低低地叫了两声，脸上还带着一点不安。
小来走到小盼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大胆地看着在场的人，说：“是梅子姐告诉我，村长他通知船不要来的。梅子姐是村长的女儿，她不会骗我的。所以，我就偷偷提醒了大姐姐。让她告诉你们这件事。”
空气仿佛凝滞了。
谈凤一放轻了声音，似乎怕吓到双子姐妹们，他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村长不让船过来吗？”
两个小女孩默默对视了一眼，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小盼说话了：“我在想，会不会因为村里女孩子太少了，所以村长想把姐姐们留下来。”
“啊？”费安雪不可思议地说，“这村子也太可怕了吧？”
方小唯淡淡地说：“这里本来就对女生很有恶意。”
“天啊，”费安雪吞了吞口水，有点慌地说，“那我们真的得赶紧走了。”
“当然要走。离祭祀没几天了，我还是想和大家说一下，”方小唯站了起来，说，“希望大家对小来和小盼的事情保密。这个村子的祭祀，很可能就是凤一说的人祭。这次村长选中的祭品就是她们，为了避免她们受伤害，我想带她们一起离开。”
“等一下，”杨昱摆了摆手，一脸迷茫地说，“今天实在太多事情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我们这么多人，真的可以一起走吗？那村长的儿子有没有说我们通过什么方式离开这村子？”
谈凤一说道：“我有同样的疑问，但是我想应该是只有一种可能。”
方小唯对着谈凤一说：“我也这么想的。”
他和方小唯同时说出了那个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