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而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软意绵绵,叫着江闲月的名字。
“找我的?”江闲月疑惑起身,心想这临安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呢。
江闲月狐疑地走出正堂,瞧见庭院里走来一位小妇人,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段,头梳坠马髻,身穿蝶戏水仙裙衫配碧霞云纹霞帔,莹莹素手环抱着一方棉被,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来都来了,怎么还抱着一床棉被?江闲月心蓦地一沉,心想难道是沈玄的老相好,过来宣示身份了?
“您是……”
“我就住在隔壁,”女子堪堪走来,通身显着娇媚的气派,“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晚娘便好。”
晚娘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春日里温柔的风,拂过人的耳畔,直至心田。江闲月还是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名媛淑女的,但是能把声音说得如此温柔动听的,还真是头一次碰到。
“听富贵说,沈公子家里来了一位天仙似的小娘子,我知道沈公子是最知礼数的。”晚娘莞尔一笑,将手里的棉被递给江闲月,“沈公子独居多年,一个大男人的用度定有不便,你若是不嫌弃……”
江闲月听到这里,且先不管这女子到底是敌是友,想到路上沈玄说家里一床多余的棉被都没有,她本来还在犯愁,这会儿惊喜的双眸都要放出光芒来:“晚娘姐姐真是雪中送炭,我欢喜还来不及呢,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邻里之间本就该相互照拂的。”
“想必这元明街的乡亲们都同姐姐这般热心亲切。”江闲月将棉被放在西厢房的床榻上,看到有光从窗台上照射进屋内,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晚娘笑而不语。
江闲月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支白玉簪子,笑道:“姐姐赠我一方棉被,我送姐姐一支玉簪。白玉温润,正好和姐姐温婉的气质相配。”
晚娘一听便急了,两眉微蹙,拒绝道:“哪里使得,一床棉被哪里换得这金贵的玉簪,况且我送你棉被并不是乞求你回报我什么。”
江闲月一时有些眼热,想到若这晚娘没有扯谎,一个未曾谋面萍水相逢的人还知道伸出援助之手,而表哥一家,同自己血浓于水却仍忍心抛弃。
“我自是知道的,”江闲月把簪子往夕照手里塞,“大家姐妹相称,以后一同相处的时日还有许多,就当是我给姐姐的一个见面礼吧。”
江闲月好说歹说,才终于说服晚娘将玉簪收下:“我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以后还请姐姐多多走动啊。”
“好,”晚娘满口答应,“等我闲下来来找你玩儿。”
两人正说着话出门,一声清朗的男子声音穿插进来:“这位便是江家小娘子吗?”
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