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江闲月惊唤,赶快去扶她,还没走过去就被药老七攥住手臂。
“你……”江闲月竭力拉扯,男人力气大,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人用案板上的笼布堵住了嘴。
晚娘摊倒在柴堆里,脸上当即肿起来,她只觉得眼前黢黑,脑中一片空白。
嘴被人堵着,江闲月想喊也喊不出声,只能依靠喉咙里嘶吼出的声响表达抗拒。药老七身形壮硕,拉扯江闲月就像是拎起小鸡崽般轻易,他朗声一笑,将女子拽入怀中。
“你别看沈玄长得人模狗样的,他就是一破落户,除了满肚子不中用的学问,他还有什么?”药老七音色粗嘎,说话时就像是板车驶过泥路时发出的声音,“这人命硬的很,谁接近他谁是倒霉蛋,邻里是都想跟他攀上关系,但没人愿意离他太近,谁都不想染上霉运你知不知道?”
江闲月不住的摇头,眉眼失色,拳头紧攥指节泛起点点白色。
“你跟着我,不比跟着他好?”
药老七说得急,拧着脖子就要去亲江闲月的脸。
“唔……唔……你放开我……”口被堵着,只有隐约的呜咽声溢出。
自破庙那夜之后,她一次感受到这窒息般的绝望恐惧,就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投入冰冷深潭。
不!她不能没有力气,江闲月拼命尝试挣扎着,哪怕能摆脱这个畜生分毫!
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别他娘的不识抬举!”药老七被她挣脱得烦了,“想逼老子来硬的?我看你……”药老七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冲刺的风吹来,江闲月看到沈玄竹青色的锦袍衣角。
沈玄速度太快了,药老七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就重挨一击,他吃痛,双臂不觉松开怀中的女子。
江闲月心有余悸,赶忙后退,蜷缩在沈玄的身后。
药老七强忍着转过身去,睚眦欲裂:“沈玄!平日里我还敬着你三分,你要是实相的话就赶紧滚开!”
“可惜了,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天生不识好歹!”说着,沈玄不给药老七喘息的空隙,看似轻快的一个跃身,一脚飞到他胸脯上。
药老七体格如此庞大的一人,悬空摔过好几米,最终摊仰在地上。
“沈玄,你,你竟敢!”咳吐出一口鲜血,药老七吃力的支撑起上身,胸口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来,眼刀子像是猝了毒的利剑一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小娘子清清白白的,沈玄,你真是卑鄙无耻,自己不用也不让别人用!”
“我卑鄙无耻?”沈玄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男人,新换的藕丝云根靴直接踹在他脸上,一字一顿道,“你不配。”
生长阴沟暗渠里的老蛆,连说这四个字都不配。
“沈玄!你是真疯了吧?除非你有种能弄死我,不然哪天我一定会弄死你!”
晚娘缓缓回过神来,头仍是晕眩的厉害,她试着扭动麻木的脖颈,恰好瞥见地上的一滩血。血?哪里来的血?她瞬间清醒了。
“不劳沈公子动手!”晚娘脚底发软,摇摇晃晃站起,迅速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她指着药老七,缓缓靠近。
药老七一愣,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想干什么?把刀给我放下!毒妇,我看你敢!”
晚娘目光决绝,忽而笑了:“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每一次,在你打我的时候,在你羞辱我的时候,在你用无法摆脱的生活毁灭我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你!这个场景我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很多次了。今天再不动手,就等着我被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