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说出来可能有点坏,但我真是这般想的,药老七死了,我很开心。且不说他这般残害你我,就说他每日暴打晚娘,早就该被千刀万剐了!”
江闲月说这话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儿,眼睛瞪得圆滚,香腮亦是鼓鼓的,着实可爱透了。
等……等等?!可爱?沈玄被心中浮现的措辞吓了好大一跳。
“你说的没错,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闲月点头:“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这药老七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呢?不可能是他自个儿不小心跳下去的吧?”
沈玄步履轻盈:“当时人多眼杂,就只看到你朝我跑过来,其他倒也没注意。”
两人鲜少这般相安无事的共处。
江闲月蓦地停下,转过身打眼着身边的男子,嘟嘴道:“阿玄,你是被那金汁熏坏了吗,怎么走得这般慢?”
沈玄语气淡淡:“大概是吧。”
江闲月眼中一亮,小步到他身侧:“那我挽着你吧,挽着你就能走得快了!”
“有意无意间的小动作,是感情升温的好帮手。”白三娘说的。
夜色四合,江闲月却也知晓沈玄此刻定是面色铁青,他沉声道:“胡闹!你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江闲月笑嘻嘻地去挽他的臂弯,“此刻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授受了也没人知道。”
她刚挽上沈玄,只觉得男人身体猛然一抖。
咦?
江闲月不明所以,停下来,下意识中顺着沈玄的衣袖往上摸。这一摸不要紧,只觉得所碰之处无不黏湿,她把手凑到鼻子旁一闻,惊叹:“你流血了!”
沈玄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不语。
“你给站住!”江闲月再次扯住沈玄的衣袖,挡在他身前,“你受伤了?”
“无碍。”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小伤,怎地这般罗嗦!”
“都流这么多血了,哪里是小伤?”江闲月气不打一处来,举着沈玄受伤的那只胳膊,把他牵到一棵大树下,“你快坐下。”
“……”因失血过多,沈玄实在晕眩的厉害,“这如何坐,荒郊野外不干不净。”
“闭嘴!都伤成这般了,就莫要再矫情,破庙初遇那次,还不是在那儿宿了一宿。”
沈玄受伤的胳膊在她手里摇得发疼,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只是坐下便坐下,好端端的扒人衣服做什么?!
“江闲月!”重伤下的男人面色苍白,从喉咙身处嘶吼出的声音就像那滚烫的热水一般,“你干什么,给我住手!”
“闭嘴!让我安静些看你伤口。”
沈玄的衣物被江闲月褪至臂弯出,男人坚实强硬的肩膀露出,幸而今晚月色明快,江闲月大概能看清伤口。
血淋淋的一片,伤口大约有三寸长,看上去很深。
沈玄冷汗直流,她甚至能感觉到女子喷洒在他肩上的温热气息,男女有妨,怎么能、怎么可以肌肤相待,还离得这般近?!、
“江闲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闭嘴!若是再不想办法把血止住,会出事的你可知道?!”江闲月可不想沈玄还没爱上自己,他便先挂了,那她找谁哭去?
止血,先把血止住!
江闲月从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实在没有野外营生的经验。伸手去撕自己的襦裙,奈何力气太小,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也没撕得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忽地,她心中一闪,低着头转过身去,把手揣进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块比手巾更大的布料来。
沈玄神色迷离,颤着声问:“你、你用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