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小看了闻砚?
回想了这次的计划,他随即否认掉这一点。
不对,这事不寻常。
他从未露出什么马脚,没有任何征兆就怀疑到他身上,怎么都说不过去。
“靖王那处不对劲,所有动作都暂时停止,让我们的人原地待命,不要妄动。另外找人盯着靖王,他身边许有高人出没。”
真有如此人才,被靖王笼络过去了,对他们百害而无一益。
兴许,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相府,夏雪院子。
“一天,靖王闻砚领了差使,前往京郊彻查马匪的新据点时,双方人马起了冲突,靖王的头部被钝器所击,虽性命无大碍,却是伤了脑,独缺上回遭贼人伏击时当天的记忆。”
写到这里停下笔,夏雪从头再看一次自己写下的文,虽然毛笔字还是歪歪斜斜,至少越写越进步了点。
要让靖王失忆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伤,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就当是那天掐她脖子的一点回礼吧。
夏雪盯着纸张狡黠一笑,她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到现在还给靖王戏份,不过算来他被褫夺王位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了才是。
只是他那里也有一份手稿,若是从上头得知自己的下场,他还会白白被人诬陷吗?
夏雪想起这一点,她左思右想,仍然琢磨不透,索性放弃。
算了,等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再说,都已经写过的剧情她也改变不了,到时候究竟是照着剧情还是另有发展,届时自有分晓。
不再纠结此点,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窗外却传来声响。
“叩、叩叩。”
“……”夏雪的动作顿了一顿,机械式地转动自己的颈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窗户。
这声音,让她想起了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眼隐隐犯疼,夏雪决定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叩、叩叩。”声音又传来了,这次还更大声。
夏雪做了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撩起袖子,左右看看,拎了个烛台就往窗前走。
这次她学乖了,反着敲回去之后,一打开窗子就将烛台指着对方,“有何贵事?”
闻砚被夏雪露出的那节白嫩的手臂给晃花了眼,移开目光,寻了个空隙,侧身翻进屋里。
夏雪目瞪口呆。
她有说可以让人进来了吗?
见他这翻窗的技巧这般纯熟,不由心想这究竟是翻过多少窗子?
夏雪瞄了他一眼,这回他的脸上没有脏污更没刻意伪装,可以清楚看见他的容貌。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被他察觉视线后回看过来,许是常年浸淫在战场上的关系,明明只是审视的眼神,看着却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威压,夏雪无法与之抗衡,只得认输,默默垂下眼。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吩咐的呀?”
不说一声就擅自闯入女子的闺房,这行为过了啊。
闻砚看着夏雪手上还攥着的烛台,无语了片刻。
“先把那个放下吧。”
以为是很简单的要求,岂料,夏雪拒绝了。
“我得拿着防身呀,外男三番两次翻入自己闺房,谁知道他是不是登徒子?很危险的。”说着还上下看了看闻砚一眼,手上抓着的烛台抓得更紧了。
闻砚会来找自己这件事在夏雪的意料之外,她眉头微蹙,自己的预感果真成真了。
事情发生变化,已经出现自己没写过的发展,面对这样的情况,夏雪不敢大意。
对于这番指控,可止小儿夜啼的靖王竟无法反驳,闻砚只得说出自己的来意。
“本王有事需要妳的预知能力相助。”
想想他会特意跑一趟也只有这么个理由,夏雪这就理解了。
“就这一次啊,当作你上回救我的谢礼。”夏雪嘟着嘴小声埋怨。
她的嘴小小的,因嘟起的关系看着略显饱满,红润润的,像什么可口的果子一般。
闻砚将目光从那娇艳的唇上拔开,视线游移,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注意到书案上写到一半的文章,在夏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走到桌前将纸张拿起。
夏雪原先想着的是,这人真没礼貌,随意进了人家闺房又不经同意擅自动人家的东西,等想起自己在其上写了什么后,瞪大双眼,急忙上前想要将纸抢过,闻砚却早已将内文看了个遍。
两个人有着身高上的差异,闻砚将拿着纸的手一举,夏雪即便用跳的,也够不着,只得放弃争夺。
等再度看完纸上所写,确认自己没有误会错意思之后,闻砚对着想要转身逃跑的夏雪问道:“夏姑娘,这纸上所述是何意,妳不觉得很有必要跟本王解释一下吗?”
闻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夏雪闭上眼,在心里为自己点根蜡。
老天爷呀,祢这是玩我呢!
这煞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再说了,她可不记得把靖王设定成一个每天只会闯进女子闺房的角色啊。
为什么每次她见到靖王都得这么刺激呀?
夏雪特别特别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