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洗澡了吗?”
牛小田抽着鼻子问,隔着两米远,就能闻到这种特殊的混合香型,让人觉得好像进了榨油坊。
“非要洗澡吗?”余桂香不由抗拒。
“洗的喷喷香,是对神灵的尊敬,治疗才能灵验,不然我就走了,才不管你肚子里的那点事儿。”牛小田严肃道。
“好,俺马上就洗,你先跟刚柱唠会儿嗑。”余桂香不情愿答应。
“把衣服也换了,再戴个兜。”
牛小田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羞得余桂香红着脸过来追着打。
东屋内,马刚柱抱着膝盖坐在炕头,圆形的炕桌上,摆着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盆白肉炖酸菜,飘着几截黑色的血肠。
“小田兄弟,来,随便吃点,再整两盅!”
马刚柱抓过温热的白酒瓶,笑容满面的张罗,牛小田却直摆手,不喝廉价酒,菜也不想动,他平生最不喜欢吃的东西之一,就是血肠。
伸手抓过一把花生米,扔一粒在嘴里嚼着,牛小田问道:“刚柱哥,你跟桂香嫂子,结婚有两年了吧?”
“两年零三个月。”马刚柱倒是记得门清。
“从你面相看,子孙宫饱满有肉,左右呼应,应该是两个儿子的命。”
“太好了!”马刚柱双眼放光,兴奋地搓手,“俺们家三代单传,到俺这里,就怕断了香火,没想到还能开枝。”
“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身,关键在嫂子,种子虽好,也得地里长苗才算。”牛小田煞有其事。
“那就拜托兄弟,你说咋办都行。”马刚柱急忙又递来一支烟。
隐约可闻,西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估计余桂香的洗澡水,都能倒地里当肥料了。
两人就在东屋聊天等着,马刚柱没忍住好奇,一边吃着酸菜,一边打听道:“小田,你在南山遇到的老神仙,到底长得啥样?”
“还用问吗?就画上的那样。”牛小田傲气地指指墙上的寿星图。
“我猜也是。”
马刚柱拍了下大腿,咧着大嘴直乐,神仙就该这样。
其实,牛小田遇到的师父,是个黑瘦的小老头,生活在山洞里,穿着脏兮兮的道袍,灰白胡须短短的,没有半点神仙模样。
只有那一双眼睛,深邃不可见底。
在深山老林里迷路的牛小田,跑丢了筐,也跑丢了鞋,惨不忍睹地误闯到山洞中,被这名自称玄通真人的小老头,收为了徒弟。
并非牛小田天赋异禀,奇才难得,而是玄通真人修为耗尽,大限之日到了,临时也抓不到好徒弟。
就这样,牛小田被真人按着脑门,用法力强行灌输了三部书,分别是《风水相经》、《医仙真诠》和《灵文道法》。
将最后一丝真武之力,也灌输给牛小田,又交代未了的心愿。
玄通真人溘然长逝,走的时候,神态安详。
牛小田不客气将师父留下的宝贝带走,又在山洞里放了一把火。
马刚柱接下来的问话,打断了牛小田的回忆。
“小田兄弟,瞧没瞧出来,杨寡妇肚里的娃是谁的?还真有不怕死的。”
这是兴旺村村民最关心的话题,牛小田才不会说,嘿嘿反问,“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