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朝着沈荣生福礼:“也请父亲不要怪罪二姐姐,微慈下棋惹恼了二姐姐,受罚也是应该的。”
“只是微慈现在到底仪容不整,亦不想再扰了各房里的兴致,就先退下了,还望父亲能答应。”
这番话下来,规规矩矩,有礼大度,无一语责怪,站在众人之间,一身清濯安静,又是那般出色样貌,即便脸上仍带着指印,却芙蓉春色,眼波烟渺,对比起扑进文氏怀里打了人还不服气的沈昭昭,个个心里有杆秤在。
这般伏低做小,不争不抢,不过是二房的太过偏心,对这新来的庶女背后苛待,大庭广众之下都敢打人,背后还不知道是怎么苛待的。
大老爷皱眉看向沈荣生:“既领进来了,就好好养着,你本被御史盯上了,别再被参私德有亏。”
说着大老爷又压低声音:“院子里也该管管了,男人被妇人压着,院子里迟早生乱。”
沈荣生看向沈微慈低垂的眉目,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尾,能感受到她的委屈,心下也觉得些微的对不住这个女儿。
他对大哥低声道:“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道的。”
说着他走到沈微慈的面前,叹息道:“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叫人送药过来。”
沈微慈点点头,又抬头看父亲一眼,眨眨泪眼:“父亲也别再为这事多思,微慈不委屈。”
说着她低下眉目,带着身后丫头,安静的退出了抱厦。
沈微慈总能细致温婉的对沈荣生说两句宽慰为他的话,像是她第一日来时,她说不愿父亲为难。
她处处为他这父亲着想,不想让他为难,渐渐由亏欠变成了愧疚。
说实在,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并没有多少,从她回来,他也没怎么看过她,更多的时候是在陪着沈昭昭。
那句不委屈犹在耳边,他看着沈微慈小心安静的背影,重重一叹。
这边沈昭昭看着沈微慈走出去,摸了泪又朝父亲委屈道:“她都说不关我的事了,本就是打闹,是她自己脸皮太薄才留下印子的。”
“本就是她认输了,凭什么现在又来怪我?”
宋璋懒冷淡的看了眼沈昭昭:“哦?二堂妹说三堂妹输了?怎么我瞧着似不这样,难道二堂妹是觉得我看走眼了?”
沈昭昭错愕的看向宋璋,她知道平日里宋璋几乎不过问侯府内的事情,从来都置身事外的,她想不明白今日他为何三番四次要为沈微慈那个贱人说话。
刚才还拦着她的手。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又不敢,宋璋不是她能惹的起的,到时候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但她又怕他将她耍赖的事情说出来,便又埋在母亲怀里,当做没有听见。
宋璋冷眼看了这一出戏,话出口又觉自己多管闲事。
只是他忽想到刚才沈微慈泪眼里粼光闪烁,叫他心里一顿,本想做看客,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即便被这般欺负也不声不响,这样的安静。
她下棋时沉静的眼眸,亦是这样波澜不惊。
沈老太太看着沈微慈退下去的背影,又冷冷瞪了文氏一眼:“跟我去屋子里。”
文氏心里吓了吓,带着沈昭昭跟在老太太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