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句话就把江流噎住，好在已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
“是我欠你爷爷的。”
“是我们欠你的吧？他都告诉我了。”
“无所谓谁欠谁，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
“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好吧！”
江流非常识趣的退后，和她聊天实在太累。绞尽脑汁想开导她几句，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等老吴入土天彻底黑了，江流心中感慨，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久久无法释怀。
吴忧站在黑暗中，夜风吹过她的长发，愈发显得凄凉。
“秋深露重，该回去了。”江流轻声道。
“活得那么累，有什么意思？”
“这…”
吴忧一句话吓了江流一跳，“人生虽然艰苦，但既然来了，还是要努力的活着。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江流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太蠢！
好好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吴忧孤苦伶仃，再没亲人，不为自己还能为谁？
“我说的不是自己。”
“啊？”
顺着吴忧的目光看过去，她说的是老吴？
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又常年在外奔波努力赚钱养活吴忧。最后都没机会看吴忧好转便撒手人寰，走的时候都无法安心。
一生凄苦，又是为了什么？
“酸甜苦辣都得品尝，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你的人生又是怎样？”
吴忧一句话令江流陷入沉思，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觉醒天赋前，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以为自己注定碌碌无为，平庸一生，命运却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绝境中发现独特的天赋，来不及开心就失去了心中的白月光。
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会怎么选择？
可惜，无法重来！
见识了社会的残酷，拼命修炼，拼命赚钱，游走在大周律法边缘。很快便发现，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脱被别人掌控的命运。
拿着用命换来的钱争取到一个机会，现在看着是一片坦途，可以后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说到底，他还是一头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牛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是他想要的人生吗？
当然不是！
但随着他的成长，见识了社会的残酷，才明白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命运早已注定！
而他的命运又是怎样？
为求生存，苦苦挣扎而已！
“总有一天，我要改变这世道！”
吴忧轻声呢喃，落在江流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其他人说这番话也就是过过嘴瘾，吴忧…认真了。
改变世道？
天方夜谭！
聪明人都这么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