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不敢大意,连忙吩咐下去。
沈昭嬑返回内室。
柳心瑶靠在迎枕上,对沈昭嬑露出一个笑容:“前院的事,我已经听赵嬷嬷说了,你做得很好。”
母亲对自己中毒的事,绝口不提,显是不打算让她插手。
沈昭嬑坐到床榻旁,握着母亲有些冰凉的手:“娘亲也认为区区一个奴才会有胆子谋害主子?”
柳心瑶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老夫人认为张婆子谋害主子,那她就是。”
妱妱小时候,在老夫人跟前养了两三年,与老夫人感情深厚,对老夫人也十分信任,不会轻易质疑老夫人。
怎的今日……
沈昭嬑攥紧了五指。
柳心瑶觉得女儿经了驷马失控一事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二房胆敢这么做,就是吃定了张婆子是你祖母的人,出了事,你祖母定会把张婆子推出来,你没有证据证明,是二房指使张婆子。”
“你借着齐王殿下的威势,拿捏你祖母,借太后娘娘压制二房,以幼驳长,顺理成章地夺了二房的管家权,这是最好的结果。”
“你若继续与他们撕扯,你祖母拿孝道压你,说你目无尊长,无端揣测尊长,就是你爹爹也要吃挂落。”
沈昭嬑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低声道:“我知道……”
“至于你和苏世子之间的婚事,”提起这一桩,柳心瑶的脸色不由一沉,心里一阵腻味,“现在看来,沈青词确实在背地里勾搭了苏世子,苏世子想来也对沈青词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
便是二人在樨香院中巧遇,沈青词有心勾搭,没有立时避开。
那么苏明霁呢?
苏明霁读了圣贤书的,总该清楚“非礼勿动”的道理,沈青词没有退避,他也该主动避嫌,与沈青词保持距离。
怎还孤男寡女一起待了许久?
可见不是君子所为。
沈昭嬑低声说:“母亲,我想退婚。”
“唉,”柳心瑶叹了叹气,拍了拍她的手,“这桩婚事,原是老武宁侯和你祖母两人商订,想要退婚也不容易。”
当年,是老武宁侯举荐侯爷,侯爷接了老武宁侯的班,才任了中军左都督,事后老武宁侯提出要与镇北侯府结亲,侯爷拒绝不了,只说考虑几天,想法子周旋周旋。
哪知老夫人背着侯爷,私底下与武宁侯府交换了庚帖与信物。
她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这桩婚事无法推拒,便也捏着鼻子认了。
“武宁侯府与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如今镇北侯府烈火烹油,如履薄冰,武宁侯府没人在朝中担任要职,与武宁侯府结亲倒也安生。”
“将来家里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到你,咱们家与武宁侯府是世交,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他们也不至于太苛待你……”
沈昭嬑心中悲凉,可是爹娘不知道自己所托非人。
武宁侯府一屋子腌臜。
前世,若没有武宁侯府推波助澜,沈家一个破落户,又怎么可能在武宁侯府的宴上,算计了堂堂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