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着陈长生的眼睛。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问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三十六神情不变,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天巨澜,通过陈长生这句话、还有他话时细微处的神情变化,他可以很确定,陈长生和那只凤凰之间一定有问题,只是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问题。
“很难形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传闻还是别人转述,她在性情方面没有太过特异的地方。”
唐三十六这里,发现真的很难解释,直他陈长生的眼睛,才忽然间想明白了些什么。
“她和你很像。”
“她,也是个让人无话可的家伙。”
“当然,你让人无话可,是因为你的态度太平静,话的口吻太讨厌,让人郁闷的想吐血传闻里她不怎么话,也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她和你一样,都很容易让人郁闷的想吐血。”
陈长生有些疑惑不解。
“她不需要话,不需要嘲讽,不需要轻蔑,不需要居高临下她只要存在,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足够让很多人郁闷地想要吐血。我承认,那些人里也包括我,拥有天凤血脉,极的时候便自主觉醒,修道无比顺利,偏偏悟性还极强,毅力亦强,什么都强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过分吗连我这样的天才在她面前都会感绝望,这种让人无话可的家伙,真的很可恶。”
唐三十六了他一眼,道:“你和她都是让人无话可的朋友,只不过方法方式完全不一样,她真的太特殊了。其实很多人都在想,大概也只有秋山君,面对这样的女孩子的时候,才能平静如常吧”
完这句话,见陈长生没有什么表示,他便告辞离开了客栈青衣少年走后,陈长生将桌子擦至纤尘不染,很少见地没有去洗澡,很罕见地没有书,而是走院中,搬了把竹躺椅身树下,隔着疏离的花瓣与渐肥的青叶,着夜穹里美丽的繁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再一次听徐有容和秋山君的名字,他神情不变,情绪其实难免还是有所波动,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那种微酸微郁的情绪,是他过往非常排斥的情绪,入京都后却已经两次体会了。
连续四次学院考试都因为东御神将府而失败,他很生气,皇宫出面压制摘星学院的意见,不是因为东御神将,必然是因为她,这让他更加生气,再加上此时的酸郁心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那个叫徐有容的女生。
时候在庙里,他对师兄过,自己或者会恨人,但却学不会讨厌人。
现在他却开始讨厌那个女生了。
是的,哪怕是让无数宗派天才、雪域少年噤声无语的天凤真女,在陈长生的意识里,只是个女生。
他记的非常清楚,她生于十一月十一日,比自己三天。
一天也是,更何况是三天。
那个叫徐有容的女人,真的很让人讨厌啊。
陈长生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心想师父怎么给自己订了这么一门亲事他从椅上翻身而起,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竹子做的东西,放进了行李的最深处的匣子里,然后开始洗脸洗手,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那个匣子里有一封婚书,那个竹子做的东西,是他十一岁那年京都寄过来的,他记得寄东西的那只白鹤,记得随东西来的那封信,记得信里面的那些话,也记得很清楚,那天之后那只白鹤再也没有来过。
今夜。
一只白鹤落了南方圣女峰峰顶。
满天繁星下,崖畔坐着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