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帅帅醒来已经有一阵子了。
由于房间环境的巨大反差,他本想第一时间走出去看看外面。
但突然从外头传进来的说话声,好像正好在议论他,使得他重新躺回床上,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妈,要不我去喊三弟起来?今天家里不开火,那边人多也热闹,就让他也一起去?”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问道。
“喊什么喊!不喊。”中年妇女用嫌弃的语气回答道,“他那么爱睡就让他睡,他要是去了还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只会让小林和他爸妈不高兴。”
“哦。”
年轻男人没再吭声,另一个年轻女人开口接了话,“就是啊哥,妈说得对,坚决不能带他去,本来林友嘉就是看在跟你的关系上才请咱们家的,要是闹出什么事来,你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关系不就白费了。”
“你哥也不赖,算不上谁攀谁,”中年妇女纠正说,“但至少不能把关系搞破了。”
听到这里,凌帅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是“林友嘉”这三个字,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是穿进了书里,还穿成了书里的一个极品炮灰。
作为一个刚毕业就开始创业的大学生,凌帅帅比大部分同龄人都要忙碌许多,没什么时间看小说消遣。
这本小说还是他上学时在火车上打发时间看的,当时觉得还不错,一口气从头看到尾,是一本九十年代初的年代文,故事发生的地方是一个南方小城。
在书里,与他同姓同名的凌帅帅只是一个衬托主角林友嘉的炮灰。人很极品,又不务正业,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外,几乎毫无亮点。
即使他那副好皮囊,也不太符合当时的主流审美。
凌帅帅对他印象不浅也完全因为两人同名同姓。
在主角林友嘉的事业刚起色阶段,凌帅帅这个极品炮灰就已经英年早逝,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书里没活过十集。
他是被自己作死的,因为受到林友嘉成功事业的刺激,昨晚跟几个狐朋狗友喝得大醉,大冬天的回到家还冲了个冷水澡,结果一睡就没再起来。
凌帅帅拉了一下床头那根尼龙线,随着开关一声脆响,挂在床前的白炽灯亮起昏暗的灯光。
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日历,他记得很清楚,书里的凌帅帅正好死于今天。
这次凌帅帅醒来了,变成了三十年后的另一个凌帅帅。
小说里原主的笔墨不多,关于他的很多事情,只要跟主角林友嘉没关系的,都很少提及。
好在这时候,原主的记忆恢复过来,凌帅帅才想起,今天是林友嘉乔迁新居的大喜日子,所以家里人除了他之外,全都要去林家做客。
林友嘉办喜事的日子,正好也是原主凌帅帅的忌日。
同时,原主的记忆也让他想起,在这个家里,他自小受到过的那些不公平对待。
凌帅帅下床,从床尾乱七八糟挂着的几件衣服里,随意拿了一件穿上,拉了灯,开门走出房间。
他们家住的是老旧的木瓦结构老宅,房间外是一个院子。
大哥凌贵福和二姐凌梅梅站在院子里。
母亲张萍正端着一篮子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换了。”
凌梅梅从篮子里拿出她那套衣服,满眼的喜欢,爱不释手,就是有点舍不得穿,“妈,其实穿一套干净衣服就好了,没必要还穿新的去吧,快过年了,我想过年的时候再穿。”
凌贵福拿着新衣服也有点迟疑,“确实没必要搞这么隆重吧?”
“怎么没必要?人家是搬新家,什么都求一个崭新喜庆,你穿一套旧衣服去算是怎么回事?”张萍立即反驳道。
“那也不可能所有去做客的人都穿新衣服吧?”凌梅梅把新衣服放回篮子里,看向凌贵福,“主要请我哥的,我哥穿就好了。”
凌帅帅站在院子边,手插裤兜,懒洋洋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