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接个电话。”他对剧组的工作人员道。
一起对戏的演员刚刚还没请教完程赋，正站在一旁等着。
刚刚还打算教她的程赋接完电话，匆匆说了声之后就找导演说要先走，饭不吃了，然后跟助理说了声就走。
大家都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匆忙，今天这顿宵夜是很久前就约好的，有关系好的去问导演。
得到的回答是家里有事。
程赋一路赶回来。
郭星朗在电话里的声音太不同寻常了，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听着让人心脏都跟着收紧。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程赋什么时候回来。
打开门时，郭星朗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愣愣地抬起头。
程赋什么都顾不得，脱了鞋就向他走去。
“怎么了郭哥哥？”说着还四处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郭星朗一直捏着的拳头松开来，他抿着唇，问道：“我，没有打扰你上班吧？”
他有点后悔，不应该一个电话就让程赋放下所有工作跑回来，只是因为自己难受。
“没有，我刚好下班。怎么了？”
郭星朗定定地看着他，眼圈慢慢地就红了。
睫毛沾染上水汽，眼泪在眼眶聚集，很快就滑了出来。
见到程赋，情绪突然溃堤。
他一哭，程赋就着急了：“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几天不见，郭哥哥这么坚强的人就突然开始流眼泪？
他连忙抱住郭星朗。
郭星朗的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埋在他脖子上哭得无声无息。
眼泪润湿了他肩膀的衣服，仍然没有要停的迹象。
郭星朗不说，程赋只能紧紧抱着他，让他先把情绪发泄出来。
良久，怀里的人才稍微平静了点。
程赋稍微拉开点距离，郭星朗低着脑袋。
“郭哥哥，好些了吗？”他声音轻柔，生怕吓到对方。
郭星朗点点头。
程赋又弯下腰抽了几张纸巾出来，捧起他的脸给他擦眼泪。
哭得一塌糊涂，红眼睛红鼻子红嘴巴，脸颊还湿湿的，睫毛都塌了。
郭星朗扁着嘴，一看他的脸泪珠子又冒出来。
“我，郭氏要在我手，毁了。”他抽噎道。
多日来的痛苦全都倾泻而出，对前路的茫然，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对郭氏全面崩塌的恐惧，汹涌澎湃地要将他吞噬。
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要更需要程赋的怀抱和陪伴。
“我放弃了千艺，其他子公司倒闭了一个，产业停了大半。跟了我很久的员工，因为我识人不清，被我裁掉了，他们还要养家糊口，我却不让他们工作了。”他自责得无以复加。
他将内心深处的懦弱和胆怯全部一一摊开在程赋面前。
“我救不了郭氏。为什么我经营公司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会商场的道理。我一点都不聪明，死脑筋，怎么能带得了郭氏。如果我再聪明点，想得再仔细些，即使不能让郭氏变得特别厉害，也能在这个时候保住它，而不是看它一点一点消失。”
“这是爷爷和爸爸的心血。郭氏快没钱了，程赋，郭氏要死了。”他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砸在自己的衣服上。
没错，自己想得没错，郭氏如果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无力回天也是迟早的事。
“八十亿，失去了那么多产业，我要怎么凑八十亿。”他嘴唇颤抖，连手指都发白。
在这个状态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卖掉郭氏。
最后走到的地步，也是卖掉郭氏。
不然他们就等着终身负债。
爸妈年纪大了，负债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打击都很大，他们受不住的。
单凭他自己，也没办法抗下八十亿的巨款。
程赋静静听了他许久，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郭哥哥，我会帮你，”他看着郭星朗的眼睛，眼神专注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郭星朗心里暖融，他想笑，却没有办法笑出来，嘴唇抿着，嘴角向下。
他摇摇头。
“帮不了。”
程赋大好前程，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现在终于要修成正果，怎么能跟他一起背八十亿的债款，这不就等于毁了吗。
不如就，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八十亿我编的。感觉郭氏这么大，三四十亿郭哥哥可能不会急哭。
先吃顿饭，回来接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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