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乔踯躅的时候,房门开了。
王氏和喜娘走进来,她们监督陆乔用秤掀起了清河县主的盖头。
红盖头落下的时候,几人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原以为隔着盖头看清河县主已经够美的了,掀了盖头才知道,小县主更美,姣姣如天上月。
王氏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丑,可是跟清河县主一比,何止云泥之别。原来宫里都是清河县主这般的绝色,她女儿落选,宫人也不是太瞎。
喜娘铰了陆乔和清河县主的一点头发装在一起,又把她们的衣服下摆绑在一起,最后端来了合卺酒。
喝酒的时候,陆乔和清河县主的胳膊互相绕过。
陆乔注意到清河县主的手很白,但是并不嫩,反而很粗糙,比陆乔的手还粗,像是做过不少活儿。
喝完酒后,王氏叫人上了一桌宴席,并且吩咐陆乔吃饭的时候不能解开衣摆,要明天早上再解开。
宴席摆完,今日的礼数就全结束了,其余的明天再说。
王氏离开前,特意朝陆乔使了个眼色。陆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等屋里又只剩陆乔和清河县主之后,陆乔主动问:“你饿不饿?”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小县主穿着宽大的礼服,陆乔还是看得出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司礼监是昨天早上送来的接亲地址,也就是说小县主昨天早上就被送到小破院里,那院子里两个灶房都没有,小县主应该饿了两天了。
果然,陆乔一问,一直跟木头似的清河县主立马点了头。
她显然是饿了,但是陆乔不问,她也就忍着不说。即便陆乔问了,她只是使劲点头,而不是扑到饭桌上去。
陆乔觉得清河县主虽然不受宠,规矩却学得很好,而且很能忍。
想想也是,宫里是什么地方,守规矩的尚且可能活不下去,不守规矩连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清河县主本来就不受宠,她自然比别人更守规矩。也因为不受宠,她不光要守规矩,还得能忍,才能在宫里熬过一日又一日。
“吃饭吃饭,我快饿死了。”
陆乔低头,解开绑在一起的衣摆,先坐到嘴边,招呼清河县主吃东西。
清河县主瞪大了眼睛。
陆乔笑了。
惊讶,是她在小县主脸上看到的第一个鲜活的表情。
之前的小县主太老成了,老成得都有点麻木了。
“来呀,吃饭了。”
清河县主咬了下唇,站起身,走到陆乔对面坐下。
陆家的吃食一向不差,眼前这一桌更是丰盛,鸡鸭鱼肉、时鲜蔬菜、汤羹点心,样样都有。
清河县主盯着油汪汪的烧肉,刚想去夹,被陆乔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