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一双亮银色的高跟鞋,几步便来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无人欣赏的真容,悠悠叹了口气。
俞稚的目的倒是纯粹,仅为戴沐白而来,这会儿恐怕已经回武魂殿去了。
千仞雪虽然对这个好看的少年确有几分好感,可这好感却不至于让她迷失,更不会放下心中的骄傲,何况他还是那个人的弟子,自己岂能轻易屈就?
哼,无事发生……那便当做无事发生好了!今后你我各不……
千仞雪的思绪在一瞬间僵滞,她悚然惊觉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生出一对血一样的瞳,这对瞳的模样她记忆尤深,正是俞稚的写轮眼。
千仞雪下意识就要起身,可很快她便发觉自己动弹不得,身后骤然浮现少年的虚影,俞稚捏着她的脸,得意的笑道:“雪儿,不必尝试了,这仍在幻象中,一切都由我说了算的。”
“幻象?”千仞雪先是蹙眉,继而化作嗤笑:“我在天斗潜伏多年,你觉得我没有抵抗精神类魂技的手段?”
“我知道,单是那块伪装魂骨就已经免疫绝大多幻术了,就算你中了招,它也会帮你瞬间解除。”俞稚忍不住笑道:“可是雪儿妹妹,我这幻术无论在里面过去多久,外界都只有一瞬间,你刚中它就自行解除了,又何来破解一说?”
千仞雪并不相信俞稚的一面之词,而俞稚也什么都没有做,仅是浅笑着看着她,陪她等待着,看幻术究竟能不能解除。
很快,千仞雪就明白俞稚所说并非虚言了,他们已经僵持一分多钟了,这幻术如果能破解,她该早就回归现实才对。
千仞雪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认为这幻术绝对无解,但姑且还是问一句,你打算在这里对我怎么样?”
俞稚渐渐收敛了笑意,此刻才像是卸下伪装的大灰狼,当初在史莱克的房间中受到的侮辱他不会忘,于是他掰了掰指头,道:“当然是报仇了。”
在千仞雪惊愕的目光中,俞稚将她从椅子上横抱而起,自己坐了上去,然后又很不客气的将她按在膝上,左手反绞住她的双手,右掌则高高抬起。
都这个姿势了,千仞雪哪还能不明白俞稚的打算?她恢复了些许力气,慌乱挣扎道:“俞稚!你敢……啊!”
“啪”的一声脆响,俞稚敢与不敢似乎已不必怀疑,而这一掌不仅仅是拍打在千仞雪的丰腴处,更是拍打在她内心的高傲。
千仞雪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一时银牙紧咬,脸色绯红到了极点。
反观俞稚,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千仞雪的淫威下痛不欲生的样子,便觉得此刻格外解气,一掌当然不够,先来一百下再说!
雪浪翻涌,玉丘震颤,惊涛拍岸之声不绝于耳,而千仞雪不住的威胁与咒骂也渐渐低沉下去,变作一声不吭的忍耐。
连挣扎也没有了,千仞雪已经明白,自己恢复的一点点力气也是俞稚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方便欣赏她挣扎时的雪丘翻涌,既然如此,自己便偏不如他的愿!
惩罚还在继续,拍打之声早已过百,俞稚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千仞雪在心底默默数着,一笔笔记在自己的账上。
这是幻觉不假,可传递到大脑的反应却是一比一还原的,甚至千仞雪的大脑接受了太多反应,做出那里受击的判断,连带着现实中也会真的浮现出掌印来。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俞稚才堪堪停手,他长舒一口气,仿佛得道成贤。
“现在咱们扯平了,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现实中,俞稚揉着千仞雪的金发,发自真心的微笑道。
千仞雪还在妆台前坐着,姿态与中幻术之前别无二致,身下却已如坐针毡,她双掌拍桌猛地起身,变化出天使长剑便朝俞稚劈去。
俞稚早有准备,凭虚化自然躲过不说,还故意伸出手拍了拍千仞雪红的仿佛滴血的脸颊,笑道:“得见陛下龙颜之怒,臣不胜荣幸。”
“滚!”千仞雪反手又是一剑,这一次俞稚后退着拉开距离,神威发动,俨然是要真的走了。
“我不会去救戴沐白,你派刺客时可要悠着点儿!”行将消散之前,俞稚正色说道。
“你敢走?!”千仞雪余怒未消,却是扑了个空,她喘着气,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
他竟敢真的走了?!
“小姐,有什么事吗?”门外,听到动静的暗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千仞雪深呼吸了几下,心绪却还是难以平复,只得不耐烦道:“无事,都退下!”
“是。”傻子也能听出千仞雪大动肝火,但暗卫们可不敢关切太多,立刻又散入暗中。
“刚刚那人真是俞稚少爷?”
“错不了,估计和小姐发生口角了吧。”
“看来咱们武魂殿今后免不了分派系啊。”
“去去去,胡说什么?巡你的逻去!”
寝宫中,千仞雪侧卧在床上,手中却将一根玉如意生生掰成两节。
她想起幼时武魂觉醒那天,俞稚就是狠狠欺负了自己,后来一直持续到来天斗卧底之前,自己从没在他手上占到过便宜,回望自己的童年,好像除了每天学不完的宫廷知识外,便只剩下俞稚的丑恶嘴脸了。
比如某次假装答应决斗,实则放了自己鸽子,让自己在菊斗罗的花园白等一下午,他却带着小胡列娜摘野果子去了……
呵呵!
从此以后各不相欠?俞稚,你想的倒美!
这个仇,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