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妖怪还没长成，大妖怪只是场外指导的话，自己还有胜算。
思及此，黑雾率先冲了出去。
殊不知这期间，胡啾啾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黑雾动起来的一瞬间，实体就已经被发现了。
胡啾啾和项礼同时勾了勾嘴角。
“不要害怕，后脚发力冲进去，双臂收紧，找准时机。”
项礼话音刚落，胡啾啾低声嗷呜一下就冲了出去。
黑雾加快速度。
两两碰撞在一起，小娃娃的身体逐渐消失在黑雾之中。
项礼紧紧的盯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虽然双手抱胸，一派悠然的模样，但能发现黑色T恤被抓出了褶皱。
黑雾大概也没想到，胡啾啾会这么直接闯进来，动荡的幅度更加大。
项礼皱了皱眉，刚想上前帮手，就听到嘭的一声。
黑雾直接散开，两个小团子咕噜噜的从里面滚了出来。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认了你这么个小仆人！”
“你们耍赖，有本事憋（别）让那个大妖怪指导你，咱们再打一架！”
两道都是小孩子的声音，其中一个好像带着点……口音？
项礼愣了一下，连忙探头。
就看见红背心的胡啾啾蹲坐在地上，细软的头发直接散开，整个人都压在一个毛绒绒的团子上，两条胖乎乎的小胳膊并在一起，小手死死的压在对方的脑袋上。
项礼蹲下去，这才看清，浅黄色的毛绒团子，耳朵又宽又圆，圆滚滚的眼睛水水润润，黑亮的鼻子极为突出。
“哟~”项礼乐了，他揪了揪毛绒团子的耳朵，软乎乎的，“就你这么个未成年小鹿崽子，还装大妖怪呢？”
小鹿圆眼向上一翻，瞪着自己头顶的项礼：“你才是鹿，你全家都是鹿！”
项礼听出来了，这小东西一说话就是东北味。
他走到两人身后，在毛绒团子身后一翻，果然看到一团白色、更加细软的毛，短小的尾巴就藏在一片白毛里。
“嗯？狍子？”
“你咋还耍流氓！白（别）碰我屁|股啊！”狍子精蹬了蹬腿。
嘤嘤嘤，他被大妖怪非|礼了！
胡啾啾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项礼。
项礼根本没注意到两小只的眼神，他兴奋的一拍手，自家闺女一收就收了个稀罕物啊！
能成精的狍子太少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物种太傻，没成精就自己作死一大批。
成精的狍子也不是没有，项礼还遇见过一只，结果那只狍子因为刚成精，太嘚瑟，一头撞树上……没了。
“啾啾，揍他，揍到他服了你为止！”
项礼一挥手，收了！这个必须收了！
狍子精一抖，挣扎着就要起身。
胡啾啾加重力气，皱着眉：“这样不好吧……”
“你是主，他是仆，他要是不服气，你就不怕哪天他把你吃了？”
项礼故意吓唬她。
妖怪主动签订主仆关系，那必须要对主人负责，不能有任何反抗；但像狍子精这种被迫认主的，如果不服气，随时都可以反过来攻击主人。
虽然现在少有会吃同类或人类的妖怪，但并不是不存在，谁也不知道成年的狍子精会变成什么样。
胡啾啾果然被吓到，她也听土地爷爷说过，这种凶残的妖怪还在。
她低下头，刻意板起脸，凶巴巴的问：“你服不服？”
可惜小娃娃奶声奶气的，没什么威慑力。
狍子精一仰头：“我嘎哈就服你！我就是好奇，跟过来瞅瞅，你咋就滴血直接让我当仆人了啊！”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不服！”
滴血？
胡啾啾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鼻血啊……
她抿着唇，项礼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胡啾啾深吸一口气，小肉拳一握，直接打在狍子精的脸上：“服不服？”
“不服！”
狍子精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掉下来了，脸上的毛瞬间出现两道泪痕。
胡啾啾不忍心再打，扁着嘴抱怨：“又不是我想收的你！都是意外，谁让你吓唬我，我才不小心流鼻血了，再说啊再说啊，我之前还救过你呢，你居然还想着吃我！”
“我妹（没）想次你啊！”
狍子精也委屈，赶紧反驳，“我都说了，我就是好奇跟着你来瞅瞅！”
两个小团子谁也不服谁，又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腿的。
项礼坐在一边看热闹。
“服了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最后还是狍子精挺不住，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身上的毛杂乱不堪，半边脸都肿了。
胡啾啾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露出来的小胳膊青一块紫一块。乱糟糟的头发，小花猫一样的脸，嘴角还破了，彻底成了小乞丐。
她喘着粗气，一咧嘴笑，嘴角就疼的不行，“嘶~你放心，我不把你当仆人，你就是除了小神仙外，我的第二个朋友。”
朋友？
狍子精转了转头，一眼就看到一张笑容灿烂的脸，虽然这张脸有点过于狼狈。
“哈哈哈，”项礼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用力拍了拍手掌，“不愧是我闺女！真棒！”
两小只齐刷刷的看着他。
无论是谁被两道天真又炙热的视线盯着，都会受不了，项礼鼓掌的频率越来越低，最后趋于无声。
“啥？”胡啾啾惊讶的张大嘴，“闺女？谁？”
小狍子是个男孩子吧？
项礼笑容一僵，啊……他忘了自我介绍了……
狍子精左看看又看看，又想到闫丰祁，他对着胡啾啾惊叫道：“你咋又一个爸？这个爸咋还教你打架？”
项礼瞪着狍子精，他终于知道这个物种的妖怪，为什么都那么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