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那黄袍女修尚有三分惧意,但眼见这玉面少年不过炼气七层境界,顿时冷笑连连。
“我就杀了你,再拿你们的人头祭血!”霍君行断喝一声,他求胜心切,借梭光往前一逍,暴虐嗜杀之意汹涌而来。
宁观知他下一招准备定下生死,反而悠悠一笑:
“尊驾怎知我没筑基?”
“嗯?”霍君行来势不减,见他面色镇定,心中顿存狐疑,狞笑道:“将死之人,说什么胡话!给我死来!”
大敌当前,杀机临头。
能否脱身,就在于此。
宁观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起来,他双手掐诀,捏来一个古怪的道印,朝前并指一举,随一声“破”字,体内的气海如同太极气旋,猛然切换到黑色丹田气府!
这黑色气府完全是由宁观炼化的神秘玉简所化,均衡了门派中所有弟子后凝固出来的修为——
如今一经施展,顿时神威滔天。
就见障关一渡,乾坤独步。
一股无形的气机扩散至整个脑宫,直至四肢,带动全身肌肉骨血,齐齐颤动;
宁观浑身上下光华暴增,法力大涨。
恰似汪洋恣肆,绵绵不休。
他长息一引,双手抱元,稍一动念,便是灵机如潮,气贯全身。虽无真煞凝聚,但全身清灵通透,气意所至,千转自如。
随手一震袖袍,天地间只闻“铮”的一声震响。
远处忽地传出一阵低沉的磬音,清脆悠扬,雄浑绕转,声势赫然。下一刻射出金光万丈,灵力搅动如潮,宝光冲天,仙云缭绕。
“筑基九重天!”
霍君行立时止住身形,骇然而立于原地,被这般异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昱阳子也是面色凝固,呆若木鸡。
更别提不远处的一直袖手旁观的风雷门宗主——云封禅了。
所谓旁观者清,他是最先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威压,这是筑基九重天的境界。
这般境界,已经不是他能匹敌的存在。
宁观飞身而出,临空蹬踏,徐徐落下。
重新回到了当初的位置。
三人见他七光交陈,背绕紫霞,一副仙人之像,往众人面前一站,已经是威势凛凛。
“天光、异象、闻响……”
“宗主居然是筑基修士……”
“而且已经大圆满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震惊无比。
阚瑛瑛却习以为常,她挣扎着坐起,双手环胸,连连颔首:
“我就说嘛,我师兄早就金丹了……”
张景游双手紧握,一脸亢奋:“宗主神功盖世,神渊派一鸣惊人!”
“宗主神功盖世,神渊派一鸣惊人!”
由张景游带头,人海中掀起一阵浪海般的声涛。
张道年却有些惭愧:“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宗主早就筑基了……”
秦横也是一阵唏嘘:“是啊,宁兄瞒了我们好久。我还以为今日之战,绝无生还可能……没想到峰回路转。”
“可不,刚才害得我小心肝差点蹦出来了呢。”舒掠眯着眼睛笑道。
众人言辞亢奋,气势如虹。
连半路相遇的公输羽也被感染,振声挥拳,为宗主呐喊助威,一脸激动之态。
对面三人脸色阴沉,符傀宗众人更是心情坠入谷底。
一个个还没分出高下,便纷纷作势投降。
见此一幕,霍君行盯了满脸挫败的昱阳子一眼,心中啐了一口,暗骂一声无用之徒。
目光闪烁,朝着不远处震声道:
“封禅道友,你我恩怨日后再算不迟!如今大敌当前,生死攸关。”
“道友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情形逼迫下他不得不联手对敌,霍君行为人狠辣,行为乖张,当即点破这一点。不过云封禅犹豫再三,仍是有未见出手的意思。
霍君行却咬了咬牙,将公输治猛地往宁观人群中一推,狞笑道:“你百般算计,追逐而来,不就是为了此人嘛。如今此人已到他人之手,我看你还怎的袖手旁观。”
云封禅见状勃然大怒,他出于某种理由,誓要夺回公输治,眼见霍君行这老狐狸将之抛还了毁去,顿时怒不可遏。
就欲出手击杀霍君行。
霍君行却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已喂他服下千古奇毒,我若身死道消,他亦活不久已。你现可杀我,你们皆可杀我!
但若我活着,我将公输家的小子双手奉上,绝不讨还。昱前辈我愿许你一门炼器法门,乃我派中秘术。
今日杀劫将至,你我皆可逃,但此去之外,再无颜面在广缘走动。但若我等三人联手,未必无法诛杀此人。”
“诸君请随我一战。”
照妄门宗主霍君行,这口才了不得。
濒危之际,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其中利害阐述的明明白白,就连宁观也是大为心惊。
立时右袖一震,分出一缕金光倏忽间化出一面玄光大盾,如城池一般挡在众人身前。
筑基修士开始拼命。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战斗。
不论是秦横、还是张道年俱都屏住呼吸,为宗主默默助威。
昱阳子、霍君行、云封禅三人对视一眼,飞身立于掎角之势,纷纷祭出了手中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