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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声东击西

贵翼冷笑地说:“现在交心,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我没打算跟你交心,我只是在跟你谈心。你我之间彼此互有隐瞒,互有长短。”

“长是什么?”

“长是诚意。”

“短呢?”贵翼问。

“贵军门的短处是太过骄傲,而我的短处是不够虚心。”

“所以你来取长补短。”

“是取大舍小。”

“谁是大?”

“贵军门是大。”

“谁是小?”

“小弟是小。”

“亏你还有脸说,你利用了我的同情心。”

“不是。我利用了你自以为是的掌控心。”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谢军门明察秋毫。”

“你除了激怒我,还有什么特别要说的话?再接再厉!”

“不敢。冒昧地说一句,小资身上的这些特质,不是让您特别‘赞赏’吗?”

贵翼不避讳:“确实如此。”

“那好,请军门把我从这里带出去吧。”

“你说什么?”贵翼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设了什么圈套,耍了什么花招。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给耗尽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

资历平恳求地说:“你把我先从这里带出去,我告诉你……”他站起来,附在贵翼耳边说,“谁杀了贵婉。”

“你!”贵翼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现在仍然是资历平手上的一颗棋子,贵翼的直觉一直很准。

贵翼笑笑,“看来,你仇家不止一个。你不是很会算计吗?干吗不算算今天你会不会分身术,会不会有牢狱之灾?”

“你应该知道,我并非无所不能。”

贵翼“哈”了一声。

“人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最想的就是得到亲人的帮助。”

贵翼听他刻意用了“亲人”两字,嘴角边挂起一抹反讽的微笑,“可是我不想帮你!”他很决绝,“你就该受点教训。”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帮。”资历平坐下了,口气薄凉地说,“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你面前。你无意中错过了一次,你还可以再错一次!”

贵翼突然发飙了,他双目圆睁,伸手一把揪住资历平的衣领,把他给拽起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贵翼声音有些嘶哑。

资历平一双眼睛里竟然蓄起了泪花。

贵翼此刻像被荆棘刺伤的野兽,低吼:“我警告你,不准再提贵婉的事。”

“这个你说了不算。”

林副官一看苗头不对,说:“爷,咱们有什么,回家去说。回家慢慢说。”他在给贵翼暗示,说多错多,林副官怕被隐藏在茶餐厅不明身份的“客人”拿住把柄。

贵翼狠狠地把资历平扔回原位。

“我不会轻饶你的。”贵翼直直的眼看向左右,对林副官说,“带走。”话音未落,整个茶室里突然冒出无数个持枪的人,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资历平,当然,也包括贵翼。

贵翼的侍卫们也把枪口对准了侦缉处的特务们。

贵翼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灯具和杯碟丁零当啷一阵乱颤。贵翼脸色铁青,喝道:“想造反啊!”

林副官双手伸展,吼着:“放下枪!小心擦枪走火。”

“贵军门息怒。”持枪的人群中,资历安站了出来,“兄弟公务在身,得罪军门了。”

贵翼顿时来了兴致:“好极了!好啊。今儿资科长唱的是哪一出啊。养弟亲兄都来了,‘连环套’开场,‘恶虎村’起霸,齐活了。就差了一个——投名状。”贵翼的眼中闪烁着极度亢奋,“贵某人算不算你资科长的投名状?”

资历安平静地说:“兄弟就算要拿投名状,拿的也是共产党。”

贵翼冷呛一声:“谁是你兄弟?”

“卑职职责所在……”

“谁是共产党?”

“我们侦缉处正在全力调查*交通局一案。今天的红玫瑰茶餐厅就是*接头地点。”

“资科长的意思,今天有谁踏进这个门,谁就是共产党?”

资历安纠正地说:“谁就有可能是共产党!”

贵翼故意拿腔拿调地重复一遍:“是有可能啊!你不确定吗?”

资历安无语。

“你不确定,你拿枪对准我?”

资历安对手下摆摆手:“放下枪!”特务们面面相觑地放下枪。

“抱歉,贵军门,我们不是针对您的,我们是在抓捕诈骗犯资历平。您面前这个小贼,是个诈骗惯犯。”

资历平对贵翼说:“别听他的,我只是有案底。”

资历安指着资历平说:“你敢说三年前上海博物馆的失窃案不是你做的?”

“你有原告吗?警察局有立案吗?法院开了传票吗?”资历平转头对贵翼说,“陈年旧事了,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贵翼问资历安:“你有原告吗?没有原告,就没有被告。”

资历安被呛住。

资历平笑意盈盈地对资历安说:“我一直很受业内爱戴,不像资科长,听说侦缉处的同事个个都想弄死你。”

林副官怕出事,一指资历平:“你安静点。”他准备带资历平走。

资历安挡住了去路:“贵军门,你不能带他走!他是共产党!”

贵翼对资历安一脸寒冰:“你说话小心点,资历安!”

“贵军门,你再官高权重,也是党国的军人!一切当以党国利益为重!”

“资历安,你哪儿来的自信?你资历安就代表党国了?——哈,你自信得都快把我给弄紧张了。”

“资历平有重大的*嫌疑。”

“证据呢?空口无凭!拿证据给我看!”

“他今天来就是打算跟‘*间谍’接头的。我们之所以没有直接证据,原因就在于,他不在我们跟的这条线上。”

贵翼冷笑:“我觉得你直接演示给我看,比较容易懂。”

资历平说:“不用演。”他一指苏梅,“共产党在那儿。”

苏梅脸色煞白。

资历平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猜对了。”他来这的目的达到了。

苏梅站起来,强作镇定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我——我只是来喝下午茶的。”

资历平对苏梅说:“据说,我二哥的未婚妻是一个共产党叛徒,说的就是你吧?二嫂?千万别走夜路,夜路走多了遇到冤鬼。”他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苏梅的真实身份就这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资历安怒不可遏,扬手给了资历平一记耳光。

林副官生气地推搡资历安:“你干吗打人!”

贵翼对资历安厉声喝问:“你打给谁看!”

“没人敢干涉我的生活,何况你这个贼。”资历安恨恨地对着资历平说。

“传言是真的。二哥,你别狗急跳墙。注意身体,心脏已经坏透了,还怕不死。”

林景轩对资历平重复一句:“你安静点。”

资历安转对贵翼说:“贵军门,你也听见了,他叫我二哥。我们资家的孩子,自有我们资家的人来管教。我要把他带回去。”

贵翼转头就问资历平:“你叫什么名字?”

资历平稳稳妥妥地答:“贵婉。”

贵翼“唰”地冷下脸,说:“大声点!”

“贵婉!”资历平的回答几乎与贵翼的音频拉平了。

“资科长,您听清楚了吧。他叫贵婉,我叫贵翼。他是我们贵家的孩子,我要带走我家里的孩子,不过分吧。”

资历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您这是跟我为难。”

“不是为难,是为敌!”

“理由呢?”

贵翼笑起来,笑得很阴沉,笑得让人头皮发麻。“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啊。”他贴近资历安的人,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要你死,不需要理由。”

贵翼的气势取得压倒性胜利。

玻璃门外,军靴攒动,一队宪兵全副武装地冲进了红玫瑰茶餐厅。资历安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妥。

宪兵们直接包围了整个茶餐厅。

资历安恐慌起来:“贵军门,您这是要干什么?”

贵翼不慌不忙地说:“资科长你有所不知,上海军械库最近发生失窃案,我们接到线报,说有黑市军火商在红玫瑰茶餐厅做黑市交易。资科长,你也知道,贵某也是职责所在,要对党国负责,你抓你的共产党,我杀我的军火贩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来呀,搜查整个茶餐厅,检查所有人携带的枪械。凡有不在所属部队、单位编号的枪支一律收缴。”他面对资历安,微笑着,轻声但是清晰有力地说,“抓人。”

资历安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党国军官,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故意讹诈。

军械局的宪兵们开始搜查行动,命令所有茶餐厅的“客人”缴械检查。侦缉处的特务们对宪兵队历来没有反抗力,乖乖服从命令。

“*a1型——好,没问题。侦缉处二科专用枪——这是什么?勃朗宁手枪,没有编号,没有烙印。黑市手枪,抓人!”

“毛瑟手枪,有编号——不是你们二科的编号。抓人。”嘁哩喀喳,有条不紊地查枪、抓人。侦缉处的特务们叫苦不迭。

苏梅也遭到全面检查。

“解释一下,为什么身上有武器?”宪兵问。

苏梅无奈,实话实说:“我是上海警察厅刑侦二处新任探员。”

“探员需要24小时佩枪吗?出示你的证件,佩枪号码,持枪日期。”

苏梅远远地看了一眼资历安,她知道,这一仗,一败涂地。她暴露了自己,同时出卖了资历安的无能和庸碌。

苏梅把枪掏出来,放在桌上,接受检查。

“好好检查侦缉处二科的枪支序列号,不该是他们处里有的,一律先没收武器。工作量虽然大点,但是对党国负责。”贵翼说。

资历安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困境,他向贵翼服软:“贵军门,真有必要这样做吗?兄弟们也是为国效力。”

贵翼态度诚恳地说:“我真不喜欢这种处理方式,简单,粗暴,毫无道理可言。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违规就得抓!犯法就得杀!当然,我也不排除看了资科长对于今天茶餐厅抓捕‘共谍’案的报告后,再修改处理方式。抱歉,贵某公务在身,我就不奉陪了,宪兵队会跟你好好谈的。”

资历安还要进言,被林副官拦住:“资科长,配合军械局搜查被窃枪支也是你分内之事,是每一个党国军人的义务,你身上要有私藏黑枪,趁早交出来,我看在你和小资少爷也曾为兄弟的分上,乐意为您保密。”

“你!”资历安气结,一口闷气堵在咽喉。

“恕不奉陪。”林副官说。

“干得漂亮。”资历平说。

“把他铐起来。带他走!”贵翼给林副官下命令,资历平被背铐起来。

资历平对林副官说:“我看出来了,贵军门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我真担心你在他身边呆久了,得抑郁症。”

林副官笑笑:“担心你自己吧。”

资历平走过资历安眼前的一瞬间,资历安说:“你终于成了贵家的人,如愿以偿了。”

资历平一仰头,对资历安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贵翼对资历平喝道:“闭嘴,不然我马上把你扔给他。”

“贵军门毁了我的案子,就为了一个‘贵婉’?”资历安说。

贵翼心被刺了一刀。

资历平对贵翼说:“他会享受你的痛苦,你千万别让他得逞。”

贵翼控制住情绪,对资历安说:“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让我查出来,你跟贵婉的死有什么瓜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资历平大声喝彩:“好!说得好!”

贵翼一把揪住资历平衣领,大跨步拎着他往前走。街面上,梧桐树下,影影绰绰,贵翼并不介意,他意气昂扬地走着,有侍卫替贵翼打开车门。资历平探身要坐,被贵翼一把拎到车尾去。

贵翼打开汽车后备箱,把资历平扔进去。林副官替资历平捏把汗。

贵翼要关上车后盖——

资历平很诚恳地说:“贵军门,我们把这一页翻过去吧。”

贵翼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资的脸。“你说翻过去就能翻过去了?”他“砰”地一挥手,关紧汽车后盖。

“军门、军座,不是,我的爷!您息怒。您说小资少爷这身子骨……后备箱空气又不好……如今老爷病着,小姐已经没了,您再把这个也折腾病了,他原本就是老爷的一块心病,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林副官说。

贵翼在气头上,板着一张脸,问他:“你上不上车?”

“得,得,您说了算。”

一个深邃而狭长的目光从对街的二层楼房上投下,中共地下党交通局的军医苏成刚目睹了在红玫瑰茶餐厅发生的一切。

后车盖打开,一束阳光射进后车厢。林副官几乎愣在那儿。

“怎么了?”贵翼问。

“没、没怎么。”

贵翼走过来,看见一幅很安静的“画”——资历平睡着了。

资历平背铐在一个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居然酣睡了。阳光照在他清秀的眉目上,一种暖洋洋、依赖温暖的情绪笼罩着他全身。

资历平已经把这个后备箱当作最安全的“家”了。他的脸色红扑扑的,左太阳穴上一根细窄的青筋在抽动,贵翼疑心他在发烧。

贵翼淡淡地说:“到家了。”他心里百味杂陈。

林副官几乎确定,他从贵翼的声音里听出了“心疼”的味道。他知道了,贵翼是真的把资历平当成了“贵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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