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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群青(2)

<h1 style=\"text-align:center\">毕业了当兵去

——电视剧《号手就位小说》原著小说——

第25章群青(2)</h1>

别看就这一道工序,却是个累死马的活。首先你要找个宽敞又平坦的地儿(一般是水泥地板或者大理石地板,脏不脏没关系,反正没人在乎这个),把被子摊开,然后拿个小凳在上面反复推、反复压,直到那蓬松的棉絮变成结实的棉饼才算大功告成。

好好的一床棉被,我们不惜代价把它压成门板;好好的一条毛巾,我们费尽周折把它叠成豆腐块;好好的一块地板、一条马路,我们拿着牙刷蘸着洗衣粉,一寸一寸地刷……为了“内务整洁”,所有人用同一个牌子的牙膏和洗发水,所有人用同样颜色的牙刷和香皂盒,所有人穿部队统一配发的****和袜子……这就是秩序,是铁律,就是如来佛的掌心,无论你多牛×都无法僭越。

压了一会儿被子,龅牙被别的班长叫出去玩“双抠”了,就剩下我们几个新兵在俱乐部。龅牙前脚一走,我的瞌睡就后脚跟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我的大脑。像武侠片里被人吹了迷药一般,我打着哈欠昏昏沉沉倒在了平铺在地的被子上。

湘大、画室、“堕落街”、颜亦冰、刘菁……一闪而过的片段闯入我的梦境,彷徨也好,恣意也罢,回头看过去的一切是那么美好。刘菁摇着我的手问我:“你为什么要去部队?”

我伫立在雨中不知如何回答。

“夏拙,回来吧,回来吧!”刘菁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夏拙,起来,起来!”朱聪扇了我几个耳光总算把我扇醒。

睁开眼,前面不是刘菁那张温婉美丽的脸,而是一张普洱茶饼似的又黑又板的脸。

我慌忙爬起来,举起右手敬了一个刚学的军礼。

“夏拙?”看样子我已经给普洱留下深刻印象了,而且显而易见不是好的印象。

“到!”

“大学生?”说到“大学生”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毫不含蓄的轻蔑笑容。毫无疑问,“大学生”作为一个标签,使我们受到了歧视和不待见。后来我才知道,普洱之所以对“大学生”比较反感,是因为他自己连续考了两届军校都没上,最后费了老鼻子劲才上了个提干班,到目前为止他的“学历”栏中填的还是“大专”。

“报告!是。”

“就你这德行?”普洱似乎存心想看看我的反应,见我没动静,便转过身来,向闻讯匆匆赶来的手里还捏着三张扑克的龅牙宣布了他的处理决定:“二排一班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军姿一小时准备!”

军姿,又是军姿!又他妈是军姿!

“报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连长,我错了!请您惩罚我,但是跟他们没关系。”

普洱睨了我一眼,把目光扫向已经成一列集合好的二排一班,“我刚说错了——”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军姿两小时准备!”

我再要说什么,被身边的龅牙狠狠踹了一脚后也不再吭气了。

普洱大摇大摆地走了。

龅牙像一颗生铁钉一般钉在我们的正前方两米处,身体纹丝不动,只有嘴巴在那里唾沫横飞。

“你们给我听好喽!部队的规矩就这样——一人得病,全体吃药。所以你们务必要收起那套地方上的懒散作风和自由主义思想,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管好自己的嘴巴,夹紧自己的尾巴!谁要是冒泡掉链子,跟着你吃苦的可是全班兄弟……”张龅牙的指示抑扬顿挫、激情飞扬,他正前方一点五米外的猪头和小白的头发被他那从牙缝里迸出的口水喷得跟打过啫喱水一般。军姿站了两小时,龅牙就兢兢业业地训了两小时。直到外面响起开饭号,龅牙同志还依依不舍地做了最后的四条总结,提出了三点希望,展望了未来两个月新兵训练的美好蓝图,再去食堂的时候,菜已经被抢光了,剩下一点残汤刚好够我们几个泡饭吃。

“对不起啊!连累了兄弟们!”趁着龅牙上厕所,我给几个受牵连的新兵诚恳地道了歉。

“咳,我说拙子,你这就不仗义了啊!”猪头说道,“什么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新兵附和道,“我们是战友嘛!”

“我们是战友!”这句话突然让我心头一热。在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战友”二字的分量。这是一个只有在这样封闭而严酷的环境中才能产生的称呼。相较于大学里的“同学”,社会上的“朋友”,生意上的“伙伴”,甚至酒桌上的“哥们儿”,这一个名词有着更加沉重的含义。这是由军营独有的强制力所决定的。在任何一个时间,任何一个地点,做任何一件事情(吃饭、睡觉甚至洗澡),身边都有一个或者一群战友。大家同吃同住同训练同休息同娱乐,连犯了错误都一同受罚。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你,受伤的时候有人护着你,跑不动的时候有人拖着你拽着你,上了战场子弹飞来的时候有人挡着你。这样的人,才能算作“战友”。

周日晚上九点,全连在俱乐部组织点名。经过一周的训练,我们基本上知道了“行”与“列”的关系,也搞明白了“立正”之外的几个基本动作。点名也天天组织,基本上是值班员组织唱歌、整队报告,然后是连长“讲三点”,然后让指导员“补充两点”,总的感觉千篇一律。

今晚的点名有些奇怪,值班员报告之后,首先登场的不是连长,而是安哥。队伍里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直到值班员吼了一声“安静”才算作罢。

“检查。”安哥立定之后双手端着一张A4纸,面无表情地念道:

“今天上午八点四十分,我在宿舍里学习条令,班长任欣同志叫我去小卖部给他买一包烟。我不愿意去买,便以上厕所为由拒绝了班长。从厕所出来之后,班长又让我去买烟,我仍然拒绝了班长。班长说:‘林安邦,你学了这么久的条令我考考你。’我起立回答‘是’。班长问:‘军人以什么为天职?’我回答:‘报告班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班长又问:‘你既然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为什么让你去买个烟都不去。’我回答:‘我认为班长让我去买烟,不能算命令,只能算请求。既然不能算命令,我也可以不服从。’班长说:‘大学生是吧?有文化是吧?知道玩文字游戏是吧?那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站军姿,一直站到吃晚饭。’我回答:‘班长这也不算命令只能算体罚。’于是我和班长发生了争执……”

检查念到这里,安哥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很轻,也很短,大概除了站在第二排的我,几乎没什么人听见。

“通过排长和连长指导员的教育,我意识到自己错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无权判断命令是否合理,我们需要做的是不折不扣地执行……”

我微微侧过头,瞟了一眼隔我三列的欧阳俊和隔我七列的易子梦。易子梦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欧阳俊眼神中则更多的是不服。

“在此,我诚挚地向任欣班长道歉,也向连长、指导员道歉,希望同志们引以为戒,坚决服从管理,坚决听从指挥……”

我站在队伍里,静静地看着安哥。他的头低垂着,如同一枚没有按时被采摘而在树上被风干的果子,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检查”,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也有一种被逼无奈的妥协——而就在一周之前,他还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为即将实现他投笔从戎建功沙场的抱负而踌躇满志。

新兵连第二周,龅牙开始教我们打背包。打背包有两种方法,一种“三条筋”,就是背包绳裹着被子,刚好是三横压两竖,看起来牢固而美观,可惜比较费时;另一种叫“一条龙”,简单来说就是绳子绕着被子缠上几圈,不求漂亮,但一定要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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