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孟晚快步朝小区里面走去。
陆朝清紧追而上。
香樟小区环境优雅,处处可见绿树灌木花丛,但到了行人稀少的晚上,对于一个被男人紧追的独行女孩来说,这优雅就有些恐怖了。听着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孟晚都要哭了,走到一盏路灯下,她鼓起勇气,回头问他“陆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过,我不那种服务。”
陆朝清听出了她的害怕,他皱眉,解释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孟晚已经认定他别有居心了,所以在她听来,“做女朋友”只是那种关系的另一种说法。
“我不愿意。”她又怕又生气地说。
陆朝清“为什么”
小区里有别的住户走进来了,是一对儿情侣,孟晚没那么怕了,一边跟着那对儿情侣往前走一边冷着声音回答陆朝清“不为什么,反正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是教授,为人师表,往后也请你别再纠缠我。”
在孟晚心里,z大是个神圣的地方,但最近她才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大学生、教授都是正经人。
眼看那对儿情侣要进附近的一栋楼了,孟晚迅速掏出手机,给同租的丽姐打电话,让丽姐下来接她。
打完电话,孟晚警告身边的男人“我朋友马上下来了,你赶紧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陆朝清不懂,认真问“为什么报警”
孟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陆朝清默默地回视她,清冷的脸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孟晚有些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了,她咬咬唇,加快了脚步。
陆朝清腿长,轻轻松松地跟在她旁边,闲聊似的问“你住几栋”
孟晚心一突,什么意思,他还要跟踪到她家门口吗
“与你无关。”孟晚往旁边避了避。
陆朝清住在七栋楼,前面就是七栋楼了,他指着那栋楼对她说“我住这栋,一单元1601室。”
孟晚瞪大了眼睛
她,她也住七栋楼,一单元1602室原来,她们对面那套一直没住人的房子,居然是他的
孟晚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朝清见她呆呆的,看看腕表,主动提议“我送你到楼下吧,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她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孟晚不想让他知道两人住的那么近,可就在她想撒谎随便挑一栋楼装装样子时,七栋楼一单元的大厅门口,丽姐突然走了出来,看到她与陆朝清站在一起,丽姐意外地问“晚晚,那是你朋友”
孟晚脑袋里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丢下陆朝清,她迅速跑到丽姐身边,挽着丽姐胳膊进了楼。
陆朝清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跑了起来。
孟晚与丽姐已经走进电梯了,看到陆朝清跑进大厅,她焦急地按“关门”按钮,可往常反应灵敏的电梯门今天似乎出了故障,关得特别慢,然后,陆朝清一手伸出来,即将闭合的电梯门便重新移向两侧。
孟晚走到电梯角落,扭头看旁边的广告。
陆朝清瞄了眼楼层,十六楼。
视线掠过孟晚,他站在了电梯另一侧。
丽姐狐疑地打量二人,奇怪问“你们到底认识不认识”
孟晚马上摇头,陆朝清见了,保持沉默。
十六楼到了,陆朝清没动,丽姐与孟晚先走了出去,陆朝清随后跨了出来。
双方各自开门进屋。
丽姐去看电视了,孟晚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到纠缠不清的前男友宋斌,还有隔壁明显还想再与她睡觉的道貌岸然的大学教授,孟晚忽然动了搬家的念头,或许,她也该尝试换个工作了,去其他餐厅应聘试试
孟晚爬起来,打开她用一千多块钱买的二手笔记本,搜索招聘信息。
隔壁,陆朝清很满意今晚的发现,她没有男朋友,她就住在他旁边。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陆朝清不用去学校,然后他用一天的时间,摸清了孟晚的上班规律,知道孟晚每天早上九点出发去拉面馆,中午在外面吃,晚上九点下班。他还知道,孟晚有两个舍友,一个是她的拉面馆同事小田,一个是不知道从事什么职业的丽姐。
周日天阴沉沉的,中午的时候,下雪了,雨夹雪。
晚上八点多,陆朝清带着伞去了拉面馆。
孟晚在擦桌子,今天小田请假回老家,店里就她一个拉面小妹,看到陆朝清进来,她就当没看见。
陆朝清点了碗拉面,吃完也没走,一直到孟晚下班,他才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孟晚没有带伞,外面雨比雪大,又湿又冷。
孟晚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双手插进口袋,准备冒雨回去。
“我送你。”一把伞撑在了她头顶。
孟晚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她不需要,想跑。
陆朝清一把拽住她胳膊,将人扯了回来,孟晚挣扎,陆朝清一手撑伞,一手紧紧搂着她肩膀,不容拒绝。
“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孟晚仰头,愤怒地瞪着眼睛。
陆朝清皱眉“你就不怕着凉”
孟晚不怕
她不领情,陆朝清只好松开了她。
孟晚一头冲进了雨里。
陆朝清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抿紧了唇。
周一中午,陆朝清来拉面馆吃饭,就见孟晚戴着白色口罩,露在外面的脸红红的。
他数了数,一顿拉面的功夫,孟晚咳了五六次,这还是他听见的。
晚上他又来接孟晚。
孟晚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再戴着口罩,浑身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吃药了吗”陆朝清走在她旁边,低头问。
孟晚充耳未闻。
陆朝清直接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这些都是感冒药,你对症挑着吃。”
购物袋在她面前晃,孟晚看也没看。她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早上起来头昏脑热,如果小田在,她会请假,但小田明天才从老家回来,拉面馆就她一个服务员了,都请假了谁去端盘子家里没药了,她也没时间去看医生,一天撑下来,她头晕眼花,心里只剩一个信念她要回小区,回去了就可以睡觉了。
但孟晚只撑到了电梯,电梯上升的刹那,她头一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朝清在她摔倒前及时抱住了她。
孟晚的羽绒服帽子掉了下去,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大冷天,她额前的碎发居然都被汗水打湿了。
陆朝清取下她的口罩,只见她双颊红如火烧。
这就是逞强冒雨的代价。
电梯停在了十六楼,陆朝清抱起孟晚,带她回了自家。
五分钟后,孟晚被人掐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陆朝清收回手,而她的鼻子下面好疼。
“该吃药了。”陆朝清往床头垫了个枕头,俯身扶她。
孟晚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很害怕,靠过来的陆朝清更是充满了威胁。
“你别碰我。”她往旁边躲他。
陆朝清本来就是侧着坐的,身体重心不稳,孟晚一挣,他想抓牢她,却不小心跟着孟晚一起倒了下去。发烧的孟晚哪经得起这一摔,头又晕了,她闭着眼睛,张开嘴发出一声难受的哼声,陆朝清抬头,对上的就是她这副似病,又似那晚的模样。
陆朝清胸口一热,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孟晚呜呜地拒绝。
陆朝清实在是太想了,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孟晚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幸好,陆朝清还有一丝理智,他喘着气抬起头,见她还闭着眼睛,陆朝清摸摸她额头,然后将她扶到怀里抱着,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他低声哄她“张嘴。”
孟晚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他捏在指腹的药。
她重新闭上眼,乖乖地张开了嘴。
陆朝清将药放进她口中,再迅速拿起保温杯,喂她喝水。
孟晚一直都怕吃药,必须吃的时候也是一粒一粒地吃,现在陆朝清一口气喂她两颗,她咽得困难,呛了,连药带水一起吐了出来,神色痛苦,眼泪也掉了下来。陆朝清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连药都吃不好,却又不得不帮她擦脸,重新喂。
孟晚艰难地吞了两颗药,嘴边溢出了水。
灯光下,她嘴唇红如樱桃,水色更添诱惑,陆朝清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俯身。
孟晚意识还在,却无力拒绝。
陆朝清尝到了她软软的嘴唇,也尝到了她口中苦涩的药味儿,是那药味儿,及时提醒了他。
他最后亲亲生病的孟晚,将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