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难怪这一路,温宥都不怎么说话。
可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慢慢荡开甜蜜之情。
“你们两个!”我叉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好好的?”温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身上的金丝宝甲,你现在早就……”
一旁霍扬“咦”了一声,道:“难怪!”
我也恍然大悟!难怪我中了一掌却没事,右肩却受了刀伤!
原来我家那个半老徐娘塞给我的破洞宝甲还是管用的!
“总之,我现在大好了!”我安抚的拍拍温宥的肩膀。
他哼了一声,面色稍霁,转向霍扬说:“他日,我若发现你对清泓有丝毫不轨之意,天涯海角,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霍扬眼中窜起两团火焰,骂道:“她虽是你心上人,也是我师父。我霍扬今日既拜了这个师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在胡说什么?我面上火烧一般,不敢看温宥。
半晌,大家都没说话,我行思着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圆场。
却听温宥慢慢对霍扬说道:“你知道就好。”
他说,你知道就好。
我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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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大雪。
当小蓝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粥,欢欢喜喜的跑进屋子时,我猛然惊觉——
原来已近年关。
广州已定,这里距离京城路途太远。大过年去其他州县铲除异己似乎又不太厚道。
于是我们一群人,只得百无聊赖的在广州过新年。
只是林放在广州的手段,果然成功震慑了整个江东武林。
不断有他州的门派送来各种年礼和书函,表示忠心。
你在街头随便抓一个习武少年,他都会告诉你:如今的江东武林,可以蔑视朝廷,却无人敢轻视林放。
林放的平定武林之路,已然成功了大半。
我翻出在建康时收到的家信,看了又看。
爹说,记得回家过年。
原本想平定广州后回家。可意外受伤将养了数日,如今无论如何来不及了。
来广州后,往家里去过两封信,却都未收到回信。
想必爹娘已经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怅然。
未料到,这怅然的心情,竟一口气维持了三日。
连凶猛如狼的霍扬,都走过来问我:“师父,你怎么蔫了?”
我叹了口气,姑娘家的心思,他怎么会懂。
倒是温宥,赶开了霍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丫头,想家了?”
我愣了愣,看着他温和的双眸,点点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真幼稚。”
“我哪里幼稚了!?”
他一脸鄙视:“哪里都幼稚!”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得男子变幻无常到令人发指——这是当日为我凄然落泪的人么?根本就是欺负我为乐!
于是我气鼓鼓的吃了晚饭,不料师父见了,夸我一句:“泓儿今日倒蛮有精神。”
林放也赞道:“气色好了许多。”
一旁,温宥高深莫测的笑了。
我看了看林放:“文璇,你似乎又瘦了。不要太操劳了。”
他裹着白色裘皮大衣,却越发清减削瘦。一张脸白得有些透明,两道漆黑的眉隐隐发青,薄唇润红,越发衬得肤色如雪。
一夜之间发动杀机,需要他在人前事后,做多少努力!虽然我参与得少,却也明白,他的运筹帷幄、他的八面玲珑,他的心狠手辣,才换来今日广州武林初定。
林放微微一笑,说:“无妨。倒是你,不能回荆州过年,委屈你了。”
“不紧要。你们不也没回家过年么?”
师父哈哈大笑道:“泓儿,我和文璇都是无家之人,漂泊惯了。子苏这些年来,也都是离家在凉州习武。我们哪里会在乎!只有你,第一次离家。”
我窒了窒,缓缓道:“今年我们都一起过年。我们就是亲人。”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师父眼中泪光闪烁,连温宥望着我的目光都有些温暖。
我斟酌语气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年纪最小,新年你们几个都该给我红包吧?霍扬你年纪也比我大,要给红包哦!”
旁边,一直缺乏存在感、默默无闻埋头吃饭的爱徒霍扬,一口茶喷了出来。
腊月二十七,贴对联、画门神;
腊月二十八,一袋袋鸡鸭鱼肉果蔬米粮,搬进住处。
自建康而来三十多人,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
我和小蓝,扛着一大堆在街上买的小玩意,丁零咣啷的走回住处。水灯、手镯、珠花、面具、糕点……应有尽有。
爱徒霍扬,很耻辱的捧着我们新挑的五匹布料,跟在后面——那是我们为众人做新衣而买。
当然,不是我和小蓝做。
苍梧城内许多户人家的小姐们,爱慕着自林放、温宥、霍扬乃至二十四卫任何一个。把布料扔给她们,她们不仅会欢喜的做出漂亮的成衣,一般还会给我倒贴银子——何乐而不为?
迎面,一个相熟的师兄拦住我:“清泓,你怎么还在闲逛?你还不去看看谁来了?”
我愣了愣,空出手,揉了揉双眼,手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来人绷着脸,明明双眼湿润,面上却一副习惯性鄙视的样子:“泓儿,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