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的嗓子发出几声隐秘的笑声,柏海一字一句,语调仿佛灌了酒那般沙沙的醉人。
“对我做了那样糟糕的事,还想要我忘记你。凌凌七姐姐,你想的美呢。”
耳根子因为他的话及他们之间的特殊称谓,腾地一下烧红了。
看不见他的脸,胆小鬼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仗着柏海仍是病体,她使起小心机暗戳戳地火上浇油撩拨了一句:“是呢,我、我就是一个这么糟糕的人,请……请随意的,惩罚我……”
这显然是个不明智的举动,她的话引得柏海沉着的眸子顿时又幽暗了几分。
“要不要到我被窝里?”
干燥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她的唇,穿着病号服的柏海散发着一种病弱禁欲的奇异美感。在医院住久了,他身上也带了一丝丝医用胶布那般的,干干净净的气味,很好闻。
“被窝……哎呀,这是,医院呢。”
凌凌七害羞地锤了锤他的手臂,然后口嫌体直地迅速钻进了柏海的被窝。
普通病房的病床并不大,他们两个没法并排躺着,凌凌七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侧身缩在柏海旁边,被他捂热的被子是那么的暖和。
“你呀,你也知道是医院啊?”
柏海用唯一能动弹的左手臂给凌凌七当枕头,一边贴心地护住她的背部,以免她掉下去。
小小的被窝,温暖心动。
怕压到他的伤口,她只敢小心翼翼地抱他。
“柏海,你醒来了,太好了。”
她满心的感激之情,感谢老天能放柏海回来。这么值得放声大笑的时刻,她却有点想哭了。
柏海微微一笑,弯起的眼角都是甜的:“醒来能看到你,太好了。”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缓缓地说:“我很怕,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凌凌七,我受不了,你再离开我一次了。”
梦,映射着我们的内心世界。
凌凌七梦里的举动,影响了柏海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认知——原来,那个真实的、个性不可爱的、不懂得讨好别人的,活在面具之下的柏海,也是有人喜欢的。
真好,他们都记得。
真好,他们都活着。
他没有因为她不请自来的入梦责怪她,她也没有在梦境崩坏时弃他而去。
两个本就应该有好结局的人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真好。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凌凌七说的是真话,现在你拿棍子打她,她都不会走。
“我相信,”柏海语气明快,笑容甜蜜:“现在我醒了,你以为你能像之前那样轻易甩开我吗?你离开我,我会把你找回来,然后狠狠艹哭你。跑一次,艹一次。”
——咦?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会忽然涌出了离开的念头呢?
凌凌七现在人还在柏海的被窝里,未免在医院“出事”,她还是选择咽下心里的话。
修长指节与她紧紧相扣,感受着柏海护住自己的臂膀。幸福摄入超标的少女扯住被角,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你的手好凉,是不是很冷?”
扣子漏扣了一颗,女孩子的细细锁骨从薄病号服里透出来,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某些隐秘的春光。不仅柏海瘦了,凌凌七也瘦了一大圈。帮她把衣服拉紧,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急着出来,就没穿外套……”
见柏海的表情不悦,她赶紧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别担心我,下次不会了,今天特殊情况呀,很想见你嘛~现在一点儿也不冷,和你再多躺一会儿,我就会暖起来了。”
少女的笑脸好像塞了棉花一样鼓鼓软软的。
“唔……那等会儿回去,把我的大衣穿走。”
认错的态度太好,柏海都不舍得再多说她了。
“好呀。”
——柏海的衣服,get√
“话说,柏海呀,你的下身是不是还没有恢复知觉?”少女眨巴着眼睛,装作那么不经意地一问。
“嗯,暂时没恢复。你怎么知道的?”
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柏海举起连着吊瓶的右手,自己的下方摸去。
果然,在微妙的旅途上,他的右手邂逅了少女的冰冰凉凉的小手。
“凌凌七,我现在不是小柏海,那个不可以随便玩了!”
“嗯嗯嗯。”
“别以为我没知觉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继续……”
“嘿嘿,柏海,你脸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