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邵宽城母亲说起今天下午红雨的父亲又来了,还是想把红雨接走,才把邵宽城早已抛到脑后的烦恼又逗了出来。
母亲唠叨着说:“她爸在这儿聊到五点才走,我还留他吃饭来着,他不留。其实我做的饭比他在大酒店里吃的一点不差。”
邵宽城转脸问红雨:“你爸还要接你走?”
红雨闷头吃饭,说:“嗯。”
邵宽城又问:“你怎么没走呀?”
母亲嗔道:“你这孩子有病吧!红雨少搭理他,有病!”
邵宽城又问红雨:“那怎么聊那么长时间呀?”
红雨回答:“就聊这些年都怎么过的。还聊我妈,他问我妈这些年的事。”
邵宽城小孩子赌气般地抨击道:“当初是他不要你们了,怎么现在又关心了。”
红雨抬头,道:“当初不是你劝我别恨我爸吗,我这不是听你的吗。”
邵宽城强辩:“我没让你恨你爸,我是说历史事实。”
红雨道:“历史上的事老说有意思吗!反正我知道我爸我妈都爱我,这就行了。我爸是个事业型的男人,在他事业的关键时刻,为了更重要的事放弃爱情,也可以理解。”
邵宽城做BS状:“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还不就是名利二字!你不会也像你爸一样吧,将来碰到事业的关键时刻,就不要家庭了,就把我们都甩了。”
红雨当着邵宽城父母的面,不便强硬反击,只好故做弱弱地说道:“那我不成家行了吗?我装死行了吗?”
邵宽城倒打一耙:“你瞧,一说你就急。”
红雨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我爸聊会家常你都这么不淡定,我还有活路吗。”
邵宽城的父亲插嘴教育儿子:“你学学你爸,我跟你妈认识以后,她想跟谁聊跟谁聊,我都不吃醋。你妈那时候可喜欢跟男的闲聊呢,到处求粉求关注。”
邵宽城的母亲反唇相讥:“你优秀,你自信,行了吧。我喜欢跟谁聊啊!你摸摸良心,这么多年我除了伺侯你们爷俩我哪还有那闲功夫?我和谁聊呀!”
邵家小院的晚上,气氛照例是随意和轻松的,尽管亲人间偶尔口舌刻薄,但彼此斗嘴也都不忘互相哄着。
晚饭尚未吃完,有人按响门铃。门铃明亮的响声让邵宽城提心吊胆。最近这一段时间,几乎每次夜晚铃响,都不是什么吉祥的事情。
他原以为又是赵红雨的父亲来了,但出乎他的意料,来者竟是队长李进。
随同来的,还有老井。
一天前后,李进和老井,两次造访邵家小院,确实非同寻常。邵宽城不免心里不安,各种忐忑,外带着隐隐的烦躁和不满。
李进还是来找红雨的,和邵宽城的父母简短寒暄之后,还是和赵红雨一起,移步到红雨的小屋交谈。邵宽城进去送茶,他们便停嘴不谈,用沉默等他出去。邵宽城只得讪讪退出。估计他们还是要谈敬陵盗案,他已不是此案的工作成员,当然无权旁听。
邵宽城回到客厅,心里超纠结,满脸黑线,坐立不宁。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从窗子看到李进和老井从红雨的屋子出来了,便和父母一起出去和李进道别,在门口一通客气。
送走李进,邵宽城先去了红雨的屋子。红雨独自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邵宽城问:“李队跟你谈什么呀,还是那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