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李春天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你让着她点不就完了嘛……”
“去去去,”张一男站起来转了两个圈,自己倒了一杯水,“你缺心眼吧,有你这么劝架的嘛!你不来我们俩那是内部矛盾,你一来马上产生阶级,矛盾升级成阶级对立了,根本没法调和。”
“你说这话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你?这种时候女的爱面子,你服个软儿什么事都没有了。”
张一男不再说话,手里拿着他已经写好的剧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李春天为自己感到尴尬,总是在别人的生活里充当主要的角色,从前是李思扬,现在变成了张一男和刘青青,恐怕这不仅仅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已经从根本上失去了自我。
眼前张一男的架势分明已经朝着排演的程序在进行。可是钱呢?除了找老大借张一男还有别的办法嘛?而老大呢?张一男只要再跟她张一回口,她保证连个坌儿都不打把钱汇过来……直接跟张一男谈?一定会伤害他的自尊;不谈?老大的积蓄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一分一分挣下的,就这么扔水里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就在李春天内心挣扎激烈的时候,刘青青从卫生间出来了,大概是一边洗着热水澡一边就想明白了解决她和张一男之间冲突的战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锁了一间卧室的门,拿着钥匙进了她和张一男的睡房,关门,上锁。
张一男愣了,看看李春天,又看看锁死的门,拿着剧本的那只手在两个门口之间来回比划了几下,干张嘴说不话。
刘青青在房间里关了灯,睡了。
“这是……这是……怎么个意思?”张一男终于蹦出了几个字。
李春天看了看他,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之前内心的那些挣扎荡然无存,她从沙发上拎起背包轻声说:“那个……你忙着,我也回去……先睡一步。”
“回去!”张一男忽然跳起来,一只手又开始在两道门之间比划,“你把我们挑拨成这样,你拎着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