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拍拍胸脯,“这个是自然,不听话就让他睡客厅!
温少卿和陈簇刚回到休息室躺下,又被叫了起来。
温少卿看陈簇脸色实在不好看,便拍拍他,“你休息吧,我去看看。”
陈簇状态确实不好,深深皱着眉揉了揉脑袋,“好像有点感冒了,忙不过来就来叫我。”
谁知温少卿一走就没再回来,陈簇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才起来,在病房转了一圈没看到温少卿,便去护士站问。
小护士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刚刚又送来一个急诊,在手术。”说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看来今晚是消停不了了。”
陈簇还想具体问问,电话响起来,小护士接完苦着一张脸,“陈医生,准备接病人……”
温少卿再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过了交班时间,他揉了揉脖子,心里有些郁闷。他的运气一向不错,夜班基本上是一觉到天亮。科室里命最火的是陈簇,一上夜班就抢救不断。所以不管医生还是护士最怕和陈簇搭班,一般人镇不住,也只有温少卿可以勉强压一压,说来也邪门,以往他跟陈簇一起夜班也就是偶尔会有急诊,可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停下来过啊。
他交了班在办公室门口碰上准备下班的陈簇,拉住他开始质疑,“你昨晚没拜夜班之神吧!”
陈簇也是累得不行,揉着脑袋敷衍他,“拜了,拜了。”
正是上班时间,不少来接班的医生护士听了这话便停下来讨论。
“看来昨晚是东风压倒西风了。”
“你是说昨晚温医生被陈医生压了?”
“我可没说!”
这话说得暧昧,学医的人一向尺度大,听了纷纷大笑。
陈簇看着温少卿的脸越来越黑,赶紧澄清:“别乱说话!我可不敢压他!”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一群人又大笑起来,“那看来陈医生一直都是下面那个!”
温少卿懒得理这帮人,在人堆里看到排班助理,便指了指陈簇,“近期不要把我跟他排一个夜班,他最近火大,我镇不住!”
陈簇无辜地笑起来。
排班助理推了推眼镜,一脸惊喜,“夜班之神一般都欺负菜鸟啊,怎么您二位也被虐了?等等,我要记下来发到医院的论坛上啊,题目就叫:百年难遇,两位临床担当集体被夜班之神虐。”
温少卿和陈簇俱是一脸无语。
一群人笑完正打算散了,忽然有个实习医生弱弱地站出来,“呃……对不起,温老师,陈老师,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穿了红的。”
温少卿扫他一眼,眼睛里带着疑惑,没看到红色啊?
那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内衣。”
这下连一向说话都不大声的陈簇都怒了,“不知道夜班不能穿红的啊?!容易见血!”
那人汗颜,“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要这么迷信嘛。”
一群人集体回了个:“闭嘴!”
医护人员对于上夜班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很敬畏的。
陈簇终于洗刷了冤情,温少卿抚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顺便提议近期两人大概气场不和暂时还是不要一起夜班了。
陈簇看着他的背影抗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明显还是不相信我嘛!”
温少卿以沉默表示就是对他不信任。
第二天早上丛容自然没有热乎乎的早饭吃,啃了两口冷面包便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温少卿站在电梯口扶着墙壁一动不动,她马上跑过去,“你怎么了?”
温少卿听到声音刚想睁开眼睛身体便晃了晃,丛容立刻伸手扶住他。他顺势低头靠在她肩上。他才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可气息静静地扑洒在她的颈间,却又带来微微的热、浅浅的痒,让丛容的脸渐渐红起来,却又不自觉地微微用力想要撑住他。
过了半晌才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昨天白天做了三台手术,晚上做了一夜手术,没吃饭,血糖低,头晕。”
丛容垂眸看他,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灰,刚才的声音也低沉嘶哑得厉害,大概真的是累坏了。
她一边撑住他,一边伸手从包里翻出一个铁盒,“我这儿有糖,你先吃一块。”说完倒出一颗递到他眼前。
温少卿低头看了一眼,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薄荷糖?”
丛容不明所以,“薄荷糖也是糖啊。”
他沉吟了一下:“我不喜欢薄荷。”
丛容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有种总算扳回一局的感觉,心里坏笑脸上却依旧淡淡的,“是吗?那你别吃了。”
温少卿不再说话,闭着眼睛等着眩晕过去,不知是血糖低还是被丛容气的。
丛容到底不忍心,又把手心里的糖往他嘴边递了递,“先吃了再说吧。”
温少卿慢慢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低头凑到她手心里,微微启唇,舌尖一扫把糖含进嘴里,而后直起身站好,轻声开口:“谢了。”
温热湿滑的感觉从手心扫过,掌心酥麻,丛容脑子一热,连带心底都有些痒,异样的情愫越积越高,满满得就要溢出来了。她愣了半天才想起收回手,握起拳头放到身后,似乎想要掩饰什么。
过了半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在心里咆哮,都这个时候你还撩我!
咆哮完又忍不住抬头去看虚弱地靠在墙边的人,那张脸此刻竟有种诱人的病态,看得她心里痒痒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果然撩不撩都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