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不语。
你跟周清容到底为什么分手?
徐铭石望着杯里的咖啡,良久没有回答我。
不想说就算了。
他抬起头来,抱歉地说:我跟她说了一句她永远不会原谅我的话。
是哪一句?我好奇。
算了吧。他用匙羹不停搅拌杯里的咖啡。
到底你跟她说了什么?
不要再问了。
你说你不爱她?
你以为女人不会原谅男人说这句话吗?
更难原谅的是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没有这样说过。
那你说了什么?
他把杯里的咖啡喝光,跟我说:别再问了。
窗外明月高挂,我在想,如果你跟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决不会原谅你。没有一个女人会原谅她所爱的男人跟她说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徐铭石喝咖啡时不小心着凉,我患上了感冒,往后的几天,身体也不舒服,天天在吃你给我的感冒药。
感冒本来就是很伤感的病,在法兰克福,月亮一天一天地沉下去,展览会终于结束,我可以回到你身边。
徐铭石要到义大利为家俱店搜购家俱,他坐的那一班机比我迟一天出发,所以他先送我到机场。
你的感冒好了点没有?他在途中问我。
回到香港就会好。我笑说。
秦医生会来接你吗?
他要值班。我瑟缩在大衣里说。
那你自己路上要小心。
我和徐铭石在禁区外分手。
我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问我。
笑一下。我吩咐他。
他莫名其妙。
很久没见过你笑了。
他很努力地挤出一张笑脸。
如果世上不曾有杨政文这个人,也没有你,或许我会爱上徐铭石,他总会令我觉得,无论我在哪里,他也会牵挂着我。
然而,我已经有你了。既然已经有了共度余生的人,其他人,只能够是朋友。
飞机抵达香港机场,我匆匆挽着行李箱,登上一辆计程车,赶回家里。
屋里暖烘烘的,我猜一定是你忘了上班前把电暖炉关掉。
当我亮起屋里的灯时,赫然看到孙米白养的那一头猫披肩就伏在电暖炉旁边;牠看到了我,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懒洋洋地伏在那里取暖。沙发上的抱枕掉在牠身边,给牠抓开了一道裂痕。
原来电暖炉是为牠而开着的。
孙米白的猫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竟然让她进来?我拾起地上的抱枕,里面的羽毛给牠的利爪抓破了。我坐在沙发上瞪着牠,牠也瞪着我。
我跟猫对峙了两个小时之后,你回来了。
你回来啦?你问我。
那头可恶的猫,走到你身边,伏在你脚背,讨你欢心。
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米白去了旅行,托我照顾牠几天。
你在长途电话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你抱起猫,把牠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牠根本就是一头怪物。
牠把抱枕抓破了。
牠就是爱抓东西,对不起。你若无其事地说。
孙米白是不是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