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一看到后边的鹫尾,不禁勃然犬怒、两眼凶光。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又气又恼:这个混蛋是从哪里跟来的?
对这个醉如烂泥一般的男人根本用不着什么武器。鹫尾不慌不忙地绕到他的背后,伸出右拳朝他的肋部猛地一击。
这个男的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鼻子上的墨镜也摔到了一边去。
这个女的还不明白男的为什么摔倒了,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还没等她明白过来,鹫尾的手刀(用手掌做刀状用)已经狠狠地朝她的颈部砍了过来。她顿时昏了过去,也倒在了那个男的身上。鹫尾从地上捡起那只粗框墨镜,塞进倒在地上的男人的上衣口袋里,然后用手提拎着他的脖领向门外拉去。
这个男的体重很轻,鹫尾没费多大劲就把他拉出了公寓大门,然后把他扶进了“尼桑”车的助手席上。
他发动了汽车,开到公寓门口,从车上下来,把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她背着的手提包一起抱了起来,搬出大门,放到了“尼桑”车的后排座位上去。
他把车子再次发动起来。走了大约二分钟的路程,来到了一处相当大的空地上。
他把车停住,下来后打开了车尾的行李箱盖,取出了准备好的尼龙绳。
他又把那个女人抱出来,放在了地上,然后向上挽起了她穿的女式礼服裙。她有着一双纤细而秀美的裸腿。
鹫尾用尼龙绳将她的双腿紧紧地捆住,把两只手也扳到身后捆好,还用条准备好的毛巾把她的嘴堵了起来。
一切收拾好后,他把这个女的塞进了车尾的行李箱中去。手提包也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行李箱盖。
现在,他要收拾一下这个男的了。他看了一眼这个男的,没有戴墨镜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过于放荡而近乎憔悴的表情。
鹫尾从他的口袋里找出一只钱包,里面有一份身份证明书。原来这个男的叫木村武夫,是三光不动产专务。
木村的身上还有一支日本制造、专供出口的小型“特琳加”式手枪。另一个口袋里还有十发22口径的专用子弹。
鹫尾把手枪里的子弹退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并把另外10发子弹也收了起来。
他用尼龙绳将木村的双足也捆了起来,然后再把他捆在了放倒了一半的可调节式的助手席座位上,看上去木村就像是喝醉了,躺倒在这儿似的。
为了不让木村很快醒过来,鹫尾又照他的颈部狠狠一击,便发动了汽车。
不一会儿,车子便过了二子桥,进入到了神奈川县境内。过桥时他也没有受到盘问和检查。
他沿着多摩川走了一会儿,便朝左一打轮,向厚木街道驶去。
开了一会儿,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这儿是一处被两侧的丘陵围绕着的盆地,长着许多已枯萎了的榧树丛(松柏的一种。——泽者注)。这一带非常安静,很远都没有一处住家,大声喊叫也不能有人听得见。
好像是塞在行李箱里的那个女的醒过来了似地,鹫尾听到行李箱里有激烈地声音。但他顾不上管那个女的,把木村身上的绳子解开,拽下车来。
他把木村拉到一处看不到汽车的位置,解开了捆着他的手脚,扒光了他的衣服。
鹫尾用尼龙绳把他的双手捆好,拴在了一棵榧树上。
由于天气寒冷,木村的身上很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鹫尾从车里取出一把匕首,走到了木村的身边。他照着木村的腹部下方就是一刀,鲜血顿时如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四
鹫尾等了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痛苦,或是寒冷吧,木村开始苏醒了。
鹫尾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着火,凑到木村的鼻孔。
这时,木村可确实醒了。他被烧得喊了起来。
鹫尾关上打火机,站起身来。
由于这时云彩遮住了月亮,木村看不清鹫尾。他大声喊道:“你,你是什么人!?……”
鹫尾没有回答,而是把匕首的尖抵在了木村的喉咙处。
木村一边尽量压低了呻吟声,一连气喘吁吁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鹫尾冷静而严厉地呵道。
“如,如果你能告……”
木村一下子止住了话头。
“好吧,我告诉你:鹫尾,就是我!”
“怎,怎么?越狱潜逃犯?!我怎么和你在这儿?!留子?留子怎么样了?!”
木村尖叫起来。留子就是被他带来的女招待的名字吧。
“我把她杀了!如果你也跟我装糊涂,我让你也随她去?”
“说我装湖涂是什么意思?!”
“三光组要杀死我!就是在蓼科美树的别墅时!”
鹫尾说一句,用匕首在木村那赤裸的胸部轻轻划上一刀。
木村疼得喊了一声。他不由得强低下头朝胸部的伤口看去,但一下子又看到了放在腹部下方上的、闪着寒光的匕首,于是他惨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软骨头!”
鹫尾恼怒地用左手狠狠地打了木村一个耳光。
木村又醒了过来,他一边哭泣着,一边从嘴里流出了不少带血的口水。
“求求你,别打了。我什么都说,别打了。”
他不停地哀求着。
“你也是个暴力团员,知道要是骗我,会怎么样的!好吧,我先问你,今天你们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
鹫尾厉声问道。
“都是横浜的樱木组的大干部们。我们是商量三光组和樱木组合起伙来干的事情。”
“什么?樱木组?我听说你们现在的势力不是已经不行了吗?”
这个樱木组,是个曾经把持横滨的港口、伊势佐木街一带的欢乐一条街的绝大权力的战前派暴力团。但现在被山野组的下属组织、黄金会和与山野组勾结起来的热海的丝川组,把他们及与山野组对立的、受到财政界庇护的关东会一个一个收拾掉了的。残余分子,只好每天在樱木街车站到马车大道一带,靠偷临铁道运输物资为主的了。
“那到是,和过去简直没法比!不过,现在不同那时了。所以我们和樱木组联合起来,而且还要投靠到关东会的手下。如果我们三方联合起来,那么对抗山野组的力量就大大增加了!我们过去失去的地盘也会再夺回来。如果再能抢过一些山野组的地盘,那我们的势力就更大了!”
木村滔滔不绝地说着
“想得可真不赖呀!可是,最后,你们都一个一个地落到关东会的手心里去的吧……不过,我对这事不感兴趣。咱们转到正题吧!为什么三光组要杀死我?!”
鹫尾的眼睛里闪动着凶光问道。
“不知道……不,我只知道派了两名杀手去到你隐藏的蓼科别墅,不但没杀死你,反而被你杀死了。……
“我没问你这个!快回答”
鹫尾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可我就知道这些呀……这件事是组里的山口具体干的……这都是从代理组长那儿听来的……妈的,痛死我了……快包上我的伤口吧?就这样流下去,我的血要流干的,我要是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村再次痛苦地喊叫起来。
“你说不说实话?如果不说,我就延长你的痛苦,不!不但是延长你的痛苦,我还要一刀一刀地剐了你!所以,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些好!”
“我没说谎话,这件事真的是山口负责!”
“这我可不信,难道山口会从自己腰包里掏钱雇这两名杀手?”
鹫尾嘲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山口逃走了,你可就更问不清了!……求求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吧!”
“山口要逃?”
鹫尾一下子面色苍白,和由于大失血的木村脸色一样难看。
“是的。他知道这两名杀手被杀死就预料到事情不妙,好像要很快逃走的,现在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真的,我决不撒谎!”
木村痛哭着发誓。
“让我相信你?我看你这个人靠不住!……好吧。我把那个女人带来。我要在你面前收拾收拾这个婊子?像你这样的臭蛆,让你体验完了,再看看我如何干这个婊子。也许称会老实下来的。”
鹫尾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