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人清梦者毫无愧疚之心,继续用手指在朱小肥耳际颈畔划来划去,笑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朱小肥皱眉将那只不规矩的爪子拍开,无精打采道:“困了不就睡了呗。”荣越挑眉“是么?但我看你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啊。”
朱小肥立即有些口吃“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荣越随口道:“你进屋后不久吧。”朱小肥惊得几乎跳起来“我怎么没看到你?!”
荣越将手一摊“谁知道呢,我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见你转头看我一眼。”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此人还能再无赖一点么?朱小肥愤愤地瞪他一眼“现在我困了,要睡了,你出去吧。”说罢转身朝里。荣越伸手扶住他肩头,软语哄道:“别生气嘛,今晚为什么不高兴,说给我听听好不好?”朱小肥终究抵挡不住他的温柔手段,片刻后转过身,闷闷不乐道:“那个喻水瑶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都没听你说过。”
荣越眸子里幽光一闪“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才没跟你说。”朱小肥有些不依不饶“那究竟是什么事?我看她对你很好呢,而且,她母亲好象也认识你。”
荣越忍不住在小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漫不经心道:“喻水瑶好象是广平府首富喻致远之女,去年我曾经来广平办过一次差,完事后回南津的半路上遇到一伙强盗打劫一支车队,不仅劫财,还要欺负妇孺,我看不过眼,就出手帮了一把,恰好就救下了喻水瑶母女。”
朱小肥眨眨眼,说话的声气带上不自知的酸意“原来你对她们母女有救命之恩,难怪她这么重视你呢。她今天请你去她家作客,你为什么不去呢?”
荣越似笑非笑道:“这不是要陪着我家小肥少爷么。”朱小肥没好气道:“谁用你陪了,你只管去陪那位喻姑娘去。”话未说完,荣越突然俯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两人面孔相距极近,四目相对,呼吸交融,朱小肥霎时有些心慌意乱,脸上微微发热,一边伸手推他,一边不满道:“你忽然凑这么近做什么,吓我一跳。”
荣越眼中兴味莫明,悠然道:“小肥,你在吃醋?”与其说是疑问,不如是肯定的陈述。朱小肥心里一跳,结结巴巴地否认:“谁,谁吃醋了,我,我才没有!”
荣越轻笑一声,顺势躺下来将他抱进怀里“好,你没吃醋,吃醋的人是我。”朱小肥不明所以“你吃什么醋?”荣越一脸哀怨道:“今天你都不理我,一个劲儿地跟曲大公子眉来眼去,让我好不伤心。”
朱小肥脸上轰的一下红到耳根,气得嘴唇直抖“你胡说!谁,谁跟他眉来眼去了?”见把人惹急了,荣越连忙哄道:“好好好,是我胡说。不过,看到你和他说说笑笑,我心里真的不舒服,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小肥忽然预感到他会说什么,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慌得不知所以。荣越一字一顿,破釜沉舟“因为,我喜欢你,无法忍受你与别人太过亲近。”说罢目光灼灼地看着朱小肥,神情热烈而期盼“小肥,你呢?”朱小肥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荣越嘴里听到“我喜欢你”
这句话了,但此时受到的冲击力比那晚初次听到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月前在厨房那晚,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导致朱小肥事后对荣越的出发点抱持怀疑态度,宁愿把它理解为某人在激动之下的口不择言。
然而此时此刻,在两人尽释前嫌重归于好后,再次听到荣越这般郑重其事地说出这句话,朱小肥的感觉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朱小肥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却又涌出无限甜蜜,正要开口,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扯着嗓子的没命尖叫:“杀人啦!”
寂静的夜里,忽然听到这声滲人的尖厉叫声,霎时令朱小肥毛骨悚然。荣越几乎呕血,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搅局,真是倒霉!本不想理会,奈何屋外一片嘈杂,间或听到刀剑撞击之声,再看朱小肥神情有些紧张,只得温言安抚:“有我在,不要怕。
你好好留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朱小肥乖乖地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小心些。”“放心,没事的。”荣越终于还是忍不住,飞快地低头在朱小肥唇上亲了一下,旋即一阵风般出了门。
朱小肥石化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