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肥没有说谎话的习惯,况且眼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于是应道:“还没有,风劲,你有事么?”“恩,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朱小肥自然不会说不方便,连忙起身下床开了门,将曲风劲迎了进来。
曲风劲脸色不佳神情抑郁,朱小肥只当他还在担心妹妹的安危,便好言安慰了一番。曲风劲默默听了半晌,忽然抬头打断“小肥,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朱小肥一愣,旋即不假思索道:“很好啊。”
曲风劲对这个简单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是怎样的好?”朱小肥掰着指头一一数道:“长得俊,脑子又聪明,功夫也高,对人也好,什么都很好啊。”曲风劲并无自得之色,追问道:“与荣越相比呢?”
朱小肥真地作了一番比较,方才答道:“你们两个都很好,都比我要厉害多了,不过他老是欺负我,有时候很可恶的。”
他这句小小的抱怨是实话实说,全无半点心机,尽管与荣越彼此倾心,荣越现在对他也是宠溺有加,但却恶习难改,偶尔还是会捉弄欺负他一下,虽然无伤大雅,往往还会增进情趣,但朱小肥有时候想起来还会有些牙根发痒。
好比今日在前厅荣越用口型揶揄他吃喻水瑶的醋,若不是碍于旁人在场,他真恨不得咬那坏蛋一口。与某人的劣迹斑斑比起来,一向优雅斯文风度翩翩的曲大公子表现得自然无可挑剔了。
屋外做贼一般悄无声息刚好摸到门边的荣越听到这句话后霎时嘴角一抽,也不急于进屋了,屏住呼吸继续窃听,心中醋意翻涌,好你个小胖子,居然敢在背后说你夫君的坏话,还敢与奸夫半夜私会,真是胆肥了啊,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屋里的曲风劲却是喜出望外,原本有些阴郁的凤目瞬间熠熠生辉,隐含某种热切的期盼,一把握住小胖手道:“既然如此,小肥,你不如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会对你好,永远不会欺负你。”
朱小肥吓了一跳,小胖脸涨得通红,连忙把手抽回来“风劲,你,你别开玩笑,我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曲风劲心里一沉,犹自不甘道:“我没有开玩笑,小肥,既然你也觉得我很好,而他不但身份低下,人品恶劣,还会欺负你,那就不如离开他与我在一起。”
朱小肥瞠目结舌,片刻后语无伦次地道:“不,不是这样的,荣越也是很好的人,不过,你们是不一样的。他虽然有时候会欺负我,但,但是都不算什么,我,我其实都很喜欢…风劲,对不起啊,我不会说话,但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
刚才还气歪了鼻子的荣越转眼又心花怒放,恨不得冲进屋里抱住小胖子狠狠啃上两口。曲风劲却是脸色灰败,亲口被朱小肥拒绝,心中只觉一片绝望的沮丧与萧瑟,然而又隐隐有些解脱。
朱小肥忽又想起什么,急急补充道:“上次醴泉馆的事是一场误会,他本来是去找我的,后来逃跑时无意中看到风柔了,但他什么都没看清楚。
风劲,你相信我,他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你和风柔赔不是,你们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好了,怎么样都可以!”荣越听得满心感动,小胖子这般维护他,叫他如何回报才好?他现在一文不名,也唯有以身相许了!
见朱小肥一脸惶恐,脑门上急出了一层汗,曲风劲于心不忍,正色道:“你别急,我相信你就是了。此事就此揭过,以后不必再提,风柔回来后也无需告诉她,以免徒增麻烦。”
事实上,最初曲风劲的确怀疑过荣越潜入醴泉馆是对自己妹妹心怀不轨,然而后来此人的表现却显示他对风柔并无兴趣,相反却对朱小肥不怀好意,再联系醴泉馆当晚的事发经过,也就清楚了其中真相了。
朱小肥闻言大喜,对曲风劲的宽宏大量感谢不迭。曲风劲低低道:“小肥,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还有朱家其他人,不会允许你和荣越在一起,你们俩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朱小肥怔了怔,旋即信心十足道:“只要他不会扔下我,我就一定能和他在一起,我爹娘和哥哥姐姐们也一定会同意的。”曲风劲心中又酸又涩,半晌才轻叹一声,道:“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朱小肥由衷道:“谢谢你风劲,你真是个大好人。”曲风劲一脸落寞地苦笑,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当这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