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下了马车,站在府前,仰首望着门前的牌匾,是“国师府”三个大字。字体整齐却飘逸,不像慕息泽的字那般苍劲锋利,平平多了几分空灵之感。
只是前面的门紧闭着,府前竟也没有传话的小厮,夏念正想要上前敲门时,却从后面走上来一个人。
“公主稍后片刻,我这就去通报国师。”
看着旁边推门而入的人,夏念吃了一惊,刚刚那人只是行了一礼便推门而入,而且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她远远地望着那人的身影,那人一身烟衣,夏念觉得这装扮像是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谁也那样穿过了。
在门口只等了片刻,那男子便出来了,为夏念将门开的更大了些,做了个手势,“国师就在里面,公主请进去吧。”
夏念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同银葵和伶秀一起进了门。这一进门走了几步,三人皆被这国师府的景致惊艳到了。
这真是一个朝廷重臣的府邸吗?
这难道不是一个精雅脱俗,赏玩流连的园林吗,或者说万花之园?
夏念一眼看去,便是道路两旁栽培的极好的花木。
左右两侧是各色的玉兰花,白的,粉的,紫的,朱砂色的玉兰皆似美玉一般的落在树上,而且是成片的成串的美玉。底下是满园的蓝紫色鸢尾花,如蝴蝶如艳丽彩纸一般挂在翠绿的枝头,远处海棠,与鸢尾遥遥相望,相得益彰,搭配的极好。
夏念侧身,遥遥望了望国师府的右边,是一个圆形的湖泊,一大片碧绿的荷叶长满了大半个湖泊。湖泊不远处还有一片花林,花色繁多,形状却相同,只是夏念盯着看了一会儿,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花。
“公主,那是琼花。”
如山间明月,似谷中清风,这样的声音,是付易安没错了。
她刚刚驻足惊叹的时候,付易安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侧,她立即转身。
他一点也没有变,仍是一身淡色飘灵青衫,墨青色发带随风微动,眼中笑意温朗。他一个人站在此处,就像是能温柔了这一整个院子的花木。
“国师……”夏念开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随着付易安看着琼花的目光望去,“看来国师很喜欢这花。”
“嗯,琼花很美。”付易安轻轻一笑,“观花有时,公主先里面请吧。”
夏念跟在付易安身后走着,上一次见到这背影应当便是在毓秀阁前,自己送别他那一日。没想到当初那南召冬景之约没实现,倒是如今才入夏,自己便巴巴地赶了过来。
进了国师府的会客厅,又看到一个故人,便是荇芜。
她像是刚泡完一壶新茶,放到桌上,一抬头望见了进来的夏念,却也不惊讶,只是微笑行了一礼便退到了桌边。
付易安从容落坐后,看着仍然站着有些局促的夏念便含笑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了。
“以前在公主宫里喝过茶,记得公主用的是东琴的雾茶,”付易安一边将茶盏放到夏念面前,一边拿茶壶倒着茶,不徐不慢地说道:“我想公主应当是喜欢那茶的,我府上正好也有雾茶,今日正好泡了,公主喝喝看。”
夏念看着付易安温和从容的样子,焦乱的心在此时静了下来,她拿起了茶盏喝了一口。
是毓秀阁内茶的味道,是当时和桂花放在一起的那茶,付易安竟能记得那么清楚。
“国师怎么不问我为何而来?”
付易安对上夏念的眼神,那一刻他的目光像是稍稍暗了半分,只是仍旧不减其温温笑意:“那好,公主,你今日为何而来?”
夏念看着付易安柔和的眸子,突然心中不安,她的要求于付易安实在过分且无理,可是她若不求他,慕息泽难安,她就再也不会安了。
千万般难,与他的平安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
夏念忽然起身,毅然跪了下去。
“国师,我此番来,是想求你设法让平瑞王退兵。”
作者有话要说: 付易安,太温柔,并且是个记性不错的人
猜猜,那个为公主开门的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