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两人是入室抢劫的惯贼,身上已担了好几条人命。”归晴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上的旧伤,心有余悸。人在逆境困苦中,常常是不怕死的…但是,那时要真的死了,再也不能像现在般和拂霭生活,该怎么办?
虽然不后悔,却开始害怕。因为,已经生活在幸福中,再不愿放手,再不愿失去。“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
衍真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调侃的笑着“况且,你现在腰圆膀粗,力壮如牛,就是再来多些,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我、我才没有…”归晴的脸红到了耳根,望了望自己不再纤细的腰身。衍真说的话,确实是太过夸张…他、他不过就是稍微长了些肌肉…呃,好吧,他承认他是胖了点,稍微长了点赘肉…
但问题是…这个白天嘲笑自己的可恶家伙,晚上又会说抱起来很舒服,让他一直没狠下心减…天下有如此过份的事么?
还有,原本将大半心思用在烹饪菜色上,是想将衍真单薄的身子养得壮实些…每餐看衍真吃得也不少,为什么,肥起来的会是自己啊?
衍真瞧着他尴尬害羞的模样,又是一阵取笑:“好了好了,胡乱说几句,倒羞得像个姑娘…看也看过了,我们去一趟布庄,买些布料回去。天眼看冷下来,要为你添几件冬衣。”归晴心头又是喜悦,又是温暖。
他随着衍真离开了围观人群,一路沿着街道行走,一路开始发挥在菜场讨价还价学到的吝啬,喋喋说个不停:“虽说现在收入不错,我们还要攒些钱才是…料子却别买太贵的,花色也可不拘,只要结实耐洗能保暖就行…”
此时,一双锐利如电的眸子,在人群中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奚爷…真的,不与他们相认么?”一名长须清癯的中年人,对着位身材魁梧、头戴斗笠的男子深深一躬。
“唔,这样就好,不要打扰到他们…任枫,我们走吧。”男子的大半张脸都被斗笠遮住,看不出表情。此处距离许昌,纵使全程快马,也要走上月余。
身为一国之君,政事缠身,不可能经常性的往返…偶尔来看看,却是能做到的。虽然得不到你,想起来仍然会难过…但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祥平静。
比起将你禁锢在身边,却每时每刻担心失去你的感觉,真的真的,要好上很多。或许,只要远远地,知道你平安幸福,就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存方式。
***又到了佑非的祭日。夕阳西落,仇心抱着一捧野花,牵着匹瘦马来到牵萝郊野山坡的那堆石墓处。
当他看清了眼前情景时,不由得呆在原地怔住。墓前,三柱檀香插入土中,已燃了一半,烟雾袅袅。时令果品,整整齐齐摆放。明显在他之前,已有人祭拜过。仇心的唇边,不由自主泛起个微笑。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人能够到这里来,想必,已放下胸中仇恨了吧。而选择避开自己,也一定是因为生活得非常圆满幸福。不想不愿见,也再没有必要。这样,就好。***
天水城。机心和程怡平的儿子,已满三岁。夫妻二人,爱若掌中至宝。“此次少爷三周岁的生辰,又收到不少礼物。”
程府中,小厮喜颠颠的过来机心身旁“亏得老爷交游广阔,竟连江南来的都有…呃,却是晚了些,错过了日子。”机心挑了挑眉毛。据她所知,程怡平并没有在江南的知交好友,于是道:“将礼物拿来给我看。”
心中,不知怎地,忽然有一种预感。接过小巧的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润洁光莹的白玉佩。算不得名贵,却雕琢得精致可爱,其背面正面各篆五字,共计十字…拂却山间霭,归来看晚晴。
机心玲珑剔透的人,早明白这块玉佩所含真意。她握住这块玉佩,又惊又喜,胸中百感交集,不由得潸然泪下。“夫人…怎么了?”身旁的小厮不解其意,见机心流泪,困惑又惶恐。“没、没什么…只是,太高兴了。”
机心用手背擦了擦泪,走到窗下,掩饰地仰头朝窗外望去。极目远眺,只见一片澄澈蓝天。(全文完)***花前老番外之娶妻***归晴,二十三岁,清风私塾授课琴师。当然,还兼清风私塾采购洗衣煮饭打扫帐房…等等一切杂务。
收入不错,人也长得不错…五官俊俏,身形高直,白白胖胖。数数看村里的小伙,谁能生得这般俊俏富态?谁又能这么勤快肯干,烧得一手好菜?
归晴提着菜篮,每天到菜场去遛一圈,大妈大嫂们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每一双眼,都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芒。没错…是做女婿的,上佳人选。
记得刚刚建起清风私塾,先生初来的时候,村里的姑娘们的笑容都不一样了,柔柔的漾着春波。然后,就是争先恐后的为先生浆洗衣裳、煮饭做食。这一幕,当妈的看在眼里,愁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