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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梦传奇之情悟

太监下座接过那精美华贵的沉香盒,奉给皇上。盒子,在皇上手上轻轻打开。名贵的夜光锦上,一枚鸽蛋大小的东珠,晶莹灿烂,光彩如月,满室生辉。

皇上合上沉香盒,神色自若地笑道:“不巧,香妃染恙数日,至今卧床未逾,无法出殿致谢。朕代香妃谢过你家主上罢。”一面有意无意地看我一眼,道:“贵妃方才是去瞧过香妃罢?好一点了么?”

我听见了自己僵硬的声音:“妾妃去瞧时,香妃娘娘才刚服了药睡下呢。”半信半疑的田尚书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只好勉强道:“是臣来得不巧了。”

酒宴继续,觥筹交错,语笑宴宴。看着没事人一样的皇上和田尚书,我想不可能只我体会出了这友好表面下的暗潮汹涌。

此刻,我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琬的投石问路,声东击西,皇上的李代桃僵,里应外合,三十六计兵法用上了,还是都只为了,那个人。

而我,不过是他们的明争暗斗中所被利用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我早就知道皇兄琬对父皇的执着。从幼年偷偷爬到树上而不小心撞见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旖旎欢爱伊始。

在皇兄位于东宫深处的寝宫里,半垂着凌乱罗帏的象牙榻上,被十八岁的皇兄压在身下的那具赤裸修长的躯体,竟属于我一向敬若神明的父皇。

雪颜无主,任教踏碎花香。弱体难禁,拼取翻残桃浪。光影陆离中,罗袜纵横,云发散乱,娇声默默,弱态迟迟。云收雨散之后,望着皇兄怀中无力动弹的父皇。

我头一回知道,一个男人,也能拥有如此令人销魂荡魄的风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不顾女儿家的羞涩和公主的矜贵,将这场翻云覆雨目不转睛从头直看到尾。

现在细细想来…是从那时即已萌发的,对父皇的嫉妒吧。因为,当时十四岁的我,是那样地倾慕着少年英俊的皇兄,以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贵妃,是不舒服么?”皇上关切地问我:“看你面色不大好,先下去吧。”

“那,妾妃先告退了。”我凄然一笑起身,向皇上盈盈一拜,旋率宫女退出大殿。你此时的亲切,是出于愧疚还是感激?因为,一向心高气傲的我,竟捺下了万般委屈与难堪,为你圆了谎,是么…

漏过夜半,我突地惊醒了。半明半昧的月影下,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一身夜行衣,正俯身立在我的床前。半小时后,他越窗而去。而我,目送瞬间消逝在月光下的敏捷身影,再一次,泪如雨下。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天色微明,我再次走进了结雪洲。守门太监面有难色,好半天才说:“香妃娘娘怕还未起呢!贵妃娘娘且请回,过阵子再来罢。”

是上次的风波让他们心有余悸吧。我苦苦一笑,道:“你们只管放心,我今日并非前来闹事,只是想见上香妃娘娘一面。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

大概是我红肿的双眼,低声下气的说话姿态,…这异乎平日的狼狈模样让他们动了怜悯之心吧。一个老太监转身入内通报去了。片刻即报:香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入内。

“娘娘正在沐浴呢。”香妃的侍女冰蝶神色戒备地请我稍候。一旁的雪鹃又补充了一句:“娘娘沐浴时,除了皇上,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我淡淡一笑。作了他十七载的女儿,我岂有不知?我径往里走。

“娘娘,贵妃娘娘!请留步!请…”我砰地关上紫檀木门,断绝了那些麻雀似的吵嚷声。热气弥漫,香气馥郁的兰房里,父亲正浸在漂满百合花的热水中。见我进去,大吃一惊,慌忙道:“锦园?你且出去等等,我在沐浴呢。”

我充耳不闻,缓缓走近盛着兰汤的澡桶。目不转睛地,我呆呆地看着水中那具清瘦苍白的胴体。

直看得水中人白皙的肌肤上涌出一层薄红,不知所措、羞赧欲死地用罗巾裹住身体,苍白的容颜更是鲜艳欲滴,我仍持续着我呆滞的视线。

“锦园?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全身红潮渐褪,见我仍如泥塑木雕般地直瞧着他,父亲惊慌地伸出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躲过了他的手,开始动作机械地除下簪环,解散云鬟,褪下罗衫…父亲显是吓呆了,目瞪口呆地瞧着我宽衣解带,半晌,见我举步进入澡桶,才慌乱地叫道。

“锦园!锦园!你想干什么!你是疯了不成!”“我没疯,父皇,让我摸摸你的身体好么?让我看看,这具让我的驸马和兄长都神魂颠倒的身体,好么?”我哀求地看向他。父亲呆了,不再挣扎,任我把裹住他身体的罗巾揭开。

两行湿泪,却无声地自他紧闭的眼角滑落。我缓缓举起手来。发,面,眉,腮,唇,清冷地,滑腻地,沾着泪水地,散着暗香地,一一自我的指尖滑过。

往下,映入眼帘的,是浸在芬芳热水中的赤裸清瘦的身躯。自颈始,遍布浓淡相叠的深红淤痕。我恍惚地将冰凉的指尖贴上了这片暖玉温香。颈、肩、胸、腰、腹、臂,寸寸游移。

我的手在百合花下摸索,抚上了热水深处隐藏的两处浑圆。感觉掌下的躯体猛然一颤,父亲抓住了我的双腕。

“别,别这样…锦园…”“父皇,让我摸一摸,就这一次,好么?”我固执地将掌心贴在那滑嫩波动的双丘上。听得耳边扬起幽喟,抵制我的力量消失了。我不假思索地将中指探向了父亲双腿间的最深处。

“锦…”手指籍着热水的润滑很容易地感受到父亲体内的紧窒与灼热,我压在这具颤抖的修长躯体上,以唇堵住了那未出口的惊喘与抗拒。

皇上和琬应该经常这样做吧?我心碎地,由与这具留有他们深刻烙印的身躯赤裸纠缠,最后地努力感受着,我的人生中两场逝去如风的爱情和初恋的味道。

在身下颤抖得厉害的躯体内用力转动手指,拼命吮吸那两片苍白丰满的嘴唇。我象扑火的飞蛾,疯狂了,错乱了,只为着要想捕捉住那永远如水中月、镜中花的虚无的光亮。

我没有发现身下的身躯已渐次瘫软向水中,我没有察觉急迫的奔跑声,我没有听到结实的紫檀木门被踢破的声响,也不曾感觉到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倒抽气的声音…“你这贱人在干什么!”一声震天怒吼,我被从澡桶里拎了出来,湿淋淋地摔在了地上。皇上将已在澡桶中沉没的赤裸人儿捞了出来,见他面白如纸,气息微弱,顾不得先叫御医,慌忙先度了几口气,才脱下外袍紧紧裹住依旧昏迷的人儿,冲出兰房大叫:“传御医!快传御医!”

…跌坐在地上的我,呆呆地,凝望着地上随我而被摔出来的几朵百合,只觉得意识一片空白。无所思,亦无所忆。过了一会儿,皇上进来了。看着他冷冷的目光,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父皇,他还好么?”“托贤妃的福,他还剩了一口气。”皇上看了我半晌,冰冷地回答。望着他阴冷的神色,我鼓起了最后的勇气。

“煜…我,我可以象父皇一样叫你一次么?”皇上一怔,又仔细审视了我一番,语气缓和下来。“锦园?”

“煜,你,你从当初到现在,爱过我一点点么?”我望着他。死水微澜的心中,这一点残存的期望,是我最后的牵袢。皇上不语。方才的暴怒竟已换作无奈:“对不起…锦园…”

“我不要听对不起!”泪眼婆娑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绝望而尖利地,平日的端庄与娴雅荡然无存。

“我只要你说实话!”皇上还是没有说话,深深地瞧着我,英俊的脸上,满是歉意。我依稀听见,残存的心也尽化了碎片。“难道,你娶我为妃,只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没有回答。“你曾那样宠爱我,也只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还是沉默。我绝望而哀求的眼神,我无助而心碎的眼泪,都无法挽救我这注定要被抛弃的命运,都换不来他的那一个字…不…快说啊…求求你…请你说不…良久。

“对不起…锦园…”再次跌坐在地,我终于痛哭失声。…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我缓缓站了起来,向那个我深爱过却已决心向他告别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最坦然、最美丽的微笑。

一如当年,我十五岁的春天,在东京的御花园里,向这个当时初次踏入我生命的男人,献上的第一次的笑靥。“昨夜三更,皇兄琬潜进了妾妃的寝宫。他问香妃可是下落不明已久的父皇,妾妃告诉他,是不相干的异族女子。

皇兄信了,今儿已先田尚书回国。皇上可以放心了。妾妃就此告辞。”最后深深一拜,我转身离开了。

“锦园,明日搬回咏絮宫罢!”久久地,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不,妾妃要去的,是另一个地方。”回头凄然一笑,我缓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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